聽風是蘇杭府人氏,出身一個破落名門。早在兩蕭於兩杭落地時,她的先祖便已經在蘇杭府開創出家業,只是現在敗落下來。
當然,即便再敗落的家世,也還沒有為難到賣女求活路的地步。聽風幼時曾遇一場大難,幸得一位貴人相救才活命。她為了報恩,才進入汾陽侯府,又輾轉到了筱貴妃身邊。
她與汾陽侯府簽的是活契,十年契滿便可回家。不過到如今,她也知,想離開筱貴妃去過自在悠閒的日子,是不能夠了!她這一輩子,與筱貴妃牢牢地綁在了一起。
聽風也沒有什麼不甘心,筱貴妃沒有虧待她半分,視她如妹如女,也厚待她的家人。而她與筱貴妃共同經歷風風雨雨,早就將筱貴妃視作自己畢生要侍奉的主子,為筱貴妃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所以此次,筱貴妃忽然打發她回蘇杭府省親,還命她不要大張旗鼓,悄悄去悄悄回,她不假思索便應下來了。多年的默契,不需筱貴妃明說,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聽風便錦衣夜行,悄沒聲息地回了一趟蘇杭府。她在家只待了兩日,與老子娘和兄妹們好好聚了聚,又再借着兄長前往雲杭府收帳的機會,一同進了雲杭府的城門。
外松內緊。聽風到了雲杭府,便敏銳發現城內氣氛不同尋常。聽風的兄長到相熟的朋友那兒一打聽,才知出了大事。
西妃湖女學小考,加試武考,有女學生被人擄走。但這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蘇杭蕭府的族長及其嫡長子遇刺。族長身亡、其嫡長子重傷,目前東府有繼承權的重要人物都被西府老太君以查問刺殺之事為由,暫扣於西府!
聽風立時緊張起來,知道這是兩杭蕭氏的大變故!所幸的是,事情發展的方向於西府有利。說不定,這就是合兩府為一府的上好契機!
可惜,自家娘娘遠在天幸京。鞭長莫及。否則。也定可以將手伸進去謀些利益。聽風知道汾陽侯世子筱崇輝、大姑娘筱秀如都在雲杭府,可是以世子謹小慎微的性格,恐怕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
聽風暫時在雲杭府住下。密切關注事態的進展,同時也打聽到了更多的消息。譬如,那位被擄走的姑娘正是在小考中大放異彩的宗政三姑娘;又譬如,從京里到雲杭府來迎接東唐臨淄王入京的登陽親王也不幸遇刺。幸好沒有性命之憂;再譬如,凜郡王居然也遇刺中箭身亡。
最令聽風震驚的消息是。西府上任沒多久的族長蕭九先生不知因何事觸怒了蕭老太君,已經除了族籍被驅出家族,目前下落不明。蕭九夫人帶着一對親生兒女回西嶺群山探親,也怕是要躲開這個傷心地吧。
隔房的蕭紅鸞因此而大為得利。據說深得蕭老太君器重。聽風有一次在茶樓巧遇蕭紅鸞,看見她那春風滿面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剛剛喪了夫郎的女人!
說到這裏。聽風呷了口茶,不屑地對筱貴妃道:「娘娘。您是沒看見哪,蕭紅鸞臉上只寫着四個大字,小人得志!」
筱貴妃放下書本,微鎖眉關,眸底有幾分憂色,低聲道:「她若掌了權,老太君如今肯定忙於東府事務,我只怕半國老先生和……受欺辱。」
聽風卻笑着道:「娘娘您儘管放心,老太君向來偏心半國老先生,如何會坐視不理?那蕭紅鸞掌了權不假,可這族長寶印卻在半國老先生手裏。而且,聽說老太君親自發了話,讓宗政三姑娘幫着半國老先生處理族中事務。有幾樁大事,蕭紅鸞便在宗政三姑娘那兒碰了釘子呢!」
筱貴妃臉上便露出喜色,滿眼希翼地看着聽風問:「你可見着她了?」
聽風點點頭,慶幸道:「那日也是湊巧,奴婢隨兄長去收帳,巧遇宗政三姑娘。後來才聽說,原來宗政三姑娘的祖父遠途勞頓、身有不適,三姑娘這是親自到大藥房裏去尋一味稀少的奇藥,為她的祖父配藥之用。」
筱貴妃終於忍不住,半個身子都直起來,微顫着聲音問:「她可好?不是說被擄走?究竟如何了?」
聽風急忙從桌邊起身,走到筱貴妃身邊,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撫道:「娘娘不必擔心,奴婢看宗政三姑娘的氣色好得不能再好。奴婢修為雖不高,好歹也有七品。依奴婢來看,宗政三姑娘的武道修為絕對在奴婢之上!」
「更何況,」聽風忽然促狹地笑起來,耳語道,「東唐的臨淄王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