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好茶,清香撲鼻,回味悠長。
點心是精緻又美味的好點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這背後據說有某位權貴撐腰的荷鼎茶樓,消費真不便宜。但見着大把銀子花出去,桌上只擺了廖廖幾樣茶點,兩位郡主也沒那個心情咋舌京城的物價之昂貴。
南城郡主若有所思,想着四哥自從雲杭府回來便比從前更沉默了幾分,時不時地看見他手裏雖然握着書卷,人卻望着某處怔忡出神的情景。
關心哥哥的妹子便去威逼利誘了一番小書童,沒藥哭喪着臉吐露了幾分實情。於是南城郡主曉得了四哥與宗政三姑娘之間的若即若離,也曉得了四哥的摯友蕭鵬舉因受其父連累而黯然離開了西府蕭氏。
唉!都叫什麼事兒!南城郡主有心相勸,卻又不知從何處開口。日前,宗政三姑娘登門看望祖母,四哥也託病並沒有相見。而宗政三姑娘也只是詢問了幾句,根本沒有親自去探病的打算。
這二人在遠赴雲杭府之前不是還好好兒的麼?私底下相約見面,也有說有笑、默契十足的樣子,怎麼竟變成如今這個局面?難道當真如流言所說,宗政三姑娘與東唐的某位王爺好上了?!
且這位宗政三姑娘如今還有了偌大的世女頭銜,這頭銜還來自於遠比天幸國強大的大昭帝國。今兒不過是普通的生辰,那大昭帝國的女帝陛下竟然還特意遣使送上生辰禮物……四哥那樣敏感多心的人,難免想東想西。
「難不成她們從前是舊相識?」不知不覺,南城郡主嘟噥出猜疑。
桐城郡主原本也心事重重,忽被南城郡主擾醒。為免被表妹看出什麼端倪,她強打精神,強裝笑意地問:「你說什麼呢?」
「啊?哦!」南城郡主湊近桐城郡主,神秘兮兮地問她,「表姐,你說。這位宗政三姑娘是不是認識大昭帝國的女皇陛下啊?」
桐城郡主哭笑不得,輕輕拍了南城郡主的肩頭一下,嗔道:「快別亂想了,這怎麼可能呢?宗政三姑娘在庵堂清修十年。怎麼可能與女皇……」
「可是,」南城郡主急切地打斷了桐城郡主的話,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有道理的,她繼續道,「可是。有誰知道她是不是當真在庵堂里待了十年?也許,她曾經出去過呢?」
「呃……」桐城郡主語塞,不過想了想,柔聲道,「這是人家的事兒,咱們不要多猜的好。不管宗政三姑娘是否認識大昭女帝,與咱們何干呢?」
「我這……」南城郡主剛想說是因為自己的四哥,但立刻醒悟過來眼前這位表姐似乎心繫於四哥身上,說出來實在不好,便含糊着不再多言。
桐城郡主雖然溫厚嫻靜。可不是個蠢人,從南城郡主的欲言又止里她便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便和婉一笑道:「不必顧忌我,我早已對你說過,我自知無緣,雖然心裏不曾真正放下,但也看得開了。」
「表姐,你才是真正的溫柔敦厚人兒。那誰誰,你知道的那誰誰,可是從來都不曾死心呢。」南城郡由衷地喜歡敬佩自己的這位表姐。一時又想了某位公主與某位公主,不由奇道,「說來也怪了,我四哥都回京好一段時間啦。台城公主百般找藉口來過好幾次,可沒看見宜城公主一回。」
桐城郡主也有幾分詫異,據她所知,她的那位正經嫡親的表妹,可是從幾歲起就對裴君紹表現出了強烈的企圖心與佔有欲。她之所以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也是不想讓父母與姑母為了自己和表妹為難。
——這是個善解人意又孝順體貼的好姑娘。不過也許裴君紹在她心裏,其實還遠遠沒到可以為之奮不顧身的地步罷。
忽然目光在窗下凝注,桐城郡主示意南城郡主去看。南城郡主便探首下望,便看見台城公主晏玉淑的公主鸞駕遠遠地往安康巷的方向走。
南城郡主便笑問:「表姐,你猜她會直接進去麼?」
桐城郡主微微一笑,回道:「應該會吧,畢竟咱們遇見的使者,已經進了宗政府上。」
話音未落,只見街面上突兀地出現了一支由十幾匹馬組成的騎隊,橫衝直撞着往安康巷疾奔。行人車馬躲避不迭,罵聲四起。但是,這支騎隊再如何縱蹄狂奔,他們也沒有撞翻一輛車、撞倒一個行人,顯露出了極其高超可怕的控馬之術。
兩位郡主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