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的時候,屋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林大山天不亮就去地里了,趁着天早涼快,趕緊把地里的活給幹了。他現在可不比從前了,現如今屋裏有了女人,他心裏時時刻刻都牽着掛着呢。
桑玉簡單的洗漱了,就慢慢的挪到門口,她被林大山在山裏撿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是傷,就連村裏的大夫都直搖頭說活不成了。連看都不看,就背着藥箱走了。
林大山的母親王氏當即就要讓人把她扔到河裏,也不知道林大山當時咋個就抽風了,硬是攔着不讓,只是,那王氏可是村裏有名的潑辣,再說了,林大山從小就被王氏磨得早就沒了脾氣,那王氏哪裏肯依,非但不肯依,心裏的火更是上了一層,連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大兒子居然會反抗她,還是為了這麼個半死不活只剩得一口氣的女人?當即就扇了林大山一個嘴巴,破口大罵起來,最後還是村長出面,才讓這事勉強平息下來。
只是,雖然桑玉是不用死了,卻不能停在堂屋裏了。
林家本就人多屋少,自然沒有人願意收留桑玉,最後只得林大山把桑玉抱到自己住的一間窩棚里。
那窩棚就在林家院子的後面,因着林大山長時間都歇在地里,王氏便把林大山原來住的那間屋子收拾了讓林梨香住了進去,反正林大山不住空着也浪費。
只是,雖然桑玉平日裏只灌些湯水吊着,可還是礙着某些人的眼了,王氏的二兒媳婦陳氏見天的在院子裏指桑罵槐,天天的在王氏跟前上眼藥,王氏本來就有氣,才不過幾天,就要把桑玉扔出去,林大山跪在地上苦求無果。陳氏眼珠子轉了幾圈,在王氏耳朵邊一陣嘀咕,王氏一聽,臉上的怒氣略散了些。
剛剛陳氏說的話,確實是說到她心裏去了。
這老大都二十七了,連個婆娘都沒有,眼下這來歷不清生死不明的女人正好可以給了老大,這也了了她的一樁心事。
雖然如今家裏的日子好過起來了,可若是要讓她拿錢出來給老大成親,她還是捨不得的,再說了,老大這般年紀了,哪裏再有好年華的女孩兒願意嫁。眼看着梨香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她還得為女兒置辦一副好嫁妝呢。
又細細的看了眼躺在窩棚里沉睡着的桑玉,面容雖然清瘦,卻也擋不住那山裏的春花兒般的青嫩,年歲看起來應該不大。
更重要的是,不用再花錢給老大成親了。別人也不能罵她偏心,這都是老大自己願意的。
就算是死了,以後老大要想再娶,也他自己出錢了。
這樣一打算,王氏臉上露出再不能滿意的神色。
就這樣,桑玉就糊裏糊塗的成了林大山的媳婦兒了。
事情若是到這裏結束,也算是有個好的結局。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
那天過後,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聽見林大山的窩棚里傳來嗚嗚嗚的聲音,像極了女人的哭泣抱上空姐的大腿。那聲音綿延幽長,在大半夜裏,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還有人起夜的時候,看到窩棚邊有個穿着白衣的人在飄蕩,仔細一看,卻是青面獠牙,嚇人極了。
這樣持續了大半個月,外面謠言四起,都說是林大山撿回來的那個女子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只弄得林家人心惶惶,夜裏連門都不敢出了。
只有林大山仿佛沒事兒人一樣,白天下地幹活,晚上呼呼大睡,鼾聲似雷。
在林家人都面容憔悴,眼底都是深深的青色的時候,王氏發話了,讓林大山把桑玉背到山裏去,讓她自生自滅。
林大山當然不肯了,卻又不會反抗,只是跪在地上不發一言。
王氏又是打又是罵的,都沒能讓林大山起來,最後還是陳氏出了個主意,讓林大山帶着桑玉住到靠山邊的小茅屋去,暗裏的意思就是把林大山分出去。
雖然王氏不喜歡林大山,可再不喜歡,林大山也是她兒子,自然不肯。
陳氏早就看林大山不順眼了,若不是家裏的莊稼都要靠林大山來打理,她真是恨不得早些把林大山分出去。
眼下正是個好機會,陳氏滿臉憂慮的走到王氏身邊,唉聲嘆氣道,「唉,媳婦想着大哥一直跟那女子住在一起,也沒有事,所以才說那般話的,若不然,媳婦又怎麼會明知那是得罪人的事還要去做呢。只是,若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