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做的就是咽了口口水。」恩萊科解說道,然後少年時的他咽了口口水,「接着,我把整件事和盤托出。」
「就這樣?」鏡花緣驚訝的問,「這上來你就說了?」
「是啊,因為在看到大角空間站的瞬間,我突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你明白這種狀況麼?我之前十多年一直努力逃離那個在鋼筋混凝土森林底部的深淵,就是害怕自己變得和其他人一樣麻木空洞,只為了吃飯和造糞而活着。離開飛船進入大角太空港的瞬間,我突然發現,奮鬥到了現在,我依然一無所有。和那些在鋼筋混凝土森林底下生後的同類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不信你看,人類上進的動力歸根結底就是貪婪,想要更多想要更好,而此時的我我活着離開了那個鋼筋混凝土森林,來到了宇宙中,突然發現已經達成了自己原本的目標,但審視內心我並沒有看到任何改變。我沒有想要的東西,也沒有珍視的東西,沒有信仰沒有執念。所以我覺得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就做一個隨波逐流的人就好了。」
「於是你就坦白了你的任務,接着就這麼站着等待老頭對你的判決?」鏡花緣咂嘴。
這時候老頭看着恩萊科,表情柔和了下來。
「如果你想出家,就來錯地方了。我這裏聚集的都是這個空間站上最貪得無厭最惡質的人,不是大徹大悟的和尚。門在那邊,你要走就走,要留下就得拿出惡人的樣子來。」
「惡人該是什麼樣子?」少年恩萊科反問。
老人盯着恩萊科看了兩秒,隨即發送了一道電波,招來自己的得力幹將。
「帶這個新丁出去收租。讓他看看惡人是什麼樣子。」
接着畫面又開始蒙太奇,快速的場景切換中三人跟着少年恩萊科飛快的穿過了兩年的時光,就這樣看着他打架勒索以及被人打。
「輪機長你不是無欲無求了麼。為什麼現在要跟着他們做這些啊。」
「因為沒別的事情可以干啊,離開這幫人我連去哪都不知道不是麼?上帝只給了你一條路。你就只能一直往前走,幸運的是,我個人幹什麼都無所謂,所以當起惡人來也毫無壓力。我也是在這時候發現我適應力很好,簡直就像蟑螂一樣。我跟着那些所謂的哥們一起開片,一起收數,一起被人片,平時沒事就聚集在我們的據點裏。大口喝酒大聲開黃腔,有女人過來就鹹豬手,你知道麼,這樣打發起時間來非常的快。
「我時常會想,說不定什麼時候突然有個人闖進我們事務所,掏出雙槍啪啪啪射個不停,把我們全部都射倒在地上,就像電影裏那樣。」
「你想像的人一定是周潤發的造型。」
「不不,實際上是布魯斯威利斯,我腦海中出現的是《不敗梟雄》裏的場景。總之我日復一日的想像着整個組織的人在這種帶着主角光環的掛逼的淫威下覆滅的場景。回過神來發現我特麼的已經成為罩着整條街的人了。老實說,這感覺不錯,我突然覺得自己又找回了點活着的動力。我開始計劃去其他地方插旗,擴大地盤,增加收入。而且也開始計劃着給自己找個壓寨夫人什麼的……」
「計劃。」鏡花緣直接抓住了重點,「所以並沒有找成。」
「是啊,因為就在我開始謀劃這些的時候,天殺的布魯斯威利斯出現了。」
隨着恩萊科的話語,場景切換,事務所的大廳中一個三人都熟悉的光頭推門走了進來。
李教官大聲說:「街對面的小女孩用一根棒棒糖的價格,僱傭我消滅你們。好讓他母親不再被你們永無休止的騷擾。」
恩萊科他們的事務所本來就是一個ktv,大堂本身和後面的舞廳連在一起。裏面有古惑仔正在高聲唱歌。
正因為這樣只有靠近大門的少數人聽見李教官的話。
他們都大笑起來,其中一個看起來很壯肩膀上還有大塊鬼面紋身的人站起來。大步走到李教官面前。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老頭。」壯漢推了李教官一下。
下一刻壯漢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的撞在牆壁上,發出巨大聲響之後順着牆壁滑下。另一人見狀立刻向李教官撲來,結果被李教官像炮彈一樣扔進和大廳相連的舞廳,飛過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