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芙蕾雅找了個機會湊到林有德跟前來,小聲說:「我在你心中看到了焦慮的形狀。」
諾亞的本體停止扒飯,抬頭看着芙蕾雅,嘴角還沾着帶黃色鴨油的飯粒。
林有德一邊拿紙巾給諾亞擦嘴,一邊掃了眼一起去拿雪糕的兩人,這才準備回應芙蕾雅,但芙蕾雅搶先繼續道:「我猜這是因為你現在非常迫切的想要加入到反制你發現的陰謀的行列中去,卻沒有辦法實現這個目標,你自己也很清楚這點,所以焦慮就產生了。」
林有德扭頭看着芙蕾雅,後者一雙眼睛閃亮亮的,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仿佛會說話一般:「怎麼樣,我猜對了沒?」
諾亞的本體開始用筷子敲打自己的碗。
芙蕾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馬上又回到了林有德身上。
林有德被她那混合着好奇和關心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點點頭:「沒錯,我心中總有個部分對我說:『不會有人真的重視你在報告裏警告的威脅』、『官僚機構絕對靠不住』、『特別是在林正雄的領導下的官僚機構尤其靠不住』,諸如此類的念頭從我們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我的腦海里轉悠。」
林有德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諾亞,結果看見她正用筷子從林有德的盤子裏偷回鍋肉吃。
「既然如此,」芙蕾雅握住林有德的手,「我們就去調查這個事情就好了呀,你想,現在我們有一條林氏家族的商務快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我們儘管去追查這個事情。比如說,我們可以回到賽思利,以遊客的身份入境。徹底調查在賽思利發生的一切。就算不能那麼快回到賽思利去,我們也可以到別的地方去調查。」
「但我們的假期只有兩周,如果去賽思利來迴路程就差不多耗光所有的時間了。而且我們也去不了更遠的地方。」
「呃,欸?」芙蕾雅大張着嘴巴。以一個滑稽的表情愣在那裏,「啊,是哦,還有這個問題哦。」
林有德根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了,他抬起手用食指彈了下芙蕾雅的額頭:「你就是為了這個才要求去地球的?」
「嗯。但我忘了飛船不是只用三分鐘就能到地球……」
芙蕾雅說着吐了吐舌頭,那薄薄的紅色讓林有德有種要伸手拽一下的衝動。
這時候夏詠芝和莉莉拿着雪糕回來了,莉莉帶着芙蕾雅的份,夏詠芝則把手中三個雪糕一個給了林有德一個給了諾亞。
「我也有?」諾亞瞪大眼睛。
「上次你叫得那麼傷心『諾亞的雪糕』,一想到這個就不好不給你買了。」
夏詠芝說的是和安德羅尼飆車時的事情,當時有輛冷櫃車被打爛了,雪糕灑了一整條街,諾亞喊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諾亞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表面上她只是說了句「謝謝」就把雪糕拿過來,伸出舌頭津津有味的舔起來,紅舌頭上滿是奶油。
夏詠芝來到林有德身邊坐下。看了眼芙蕾雅,好奇的問:「芙蕾雅怎麼換過來這邊坐了?」
「因為我突然覺醒了愛意要和你搶林了。」
芙蕾雅剛說完夏詠芝就嘆了口氣:「啊,是嗎,恭喜你啊,終於有進步了。」
「嘻嘻,小夏表面淡定,但我看到你的情緒波動了喲!」
夏詠芝微微有些臉紅,一門心思的舔起雪糕來。
「你平時不都是直接一口咬下去的嗎?」林有德有些驚訝的問,然後他桌子底下的腿立刻挨踹了。
那邊諾亞已經把雪糕連同蛋筒一起塞進嘴裏,卡茲卡茲的咀嚼起來。
莉莉雙手捧着雪糕的蛋筒。用小舌頭一點一點的舔着,感覺就像小倉鼠一樣可愛。
芙蕾雅的吃法則更像是在研究雪糕,她把每個顏色的區塊都舔了一下,然後又開始舔另一個區塊。
這時候夏詠芝的信息發過來:「說實話。我以為你會用你那黑客技術強行介入那個陰謀的調查呢,沒想到你那麼乾脆就同意了去玩。不過轉念一想,比起在這裏什麼都不做乾等着,你顯然覺得去玩更能令你接受。」
林有德不由自主的看了夏詠芝一眼,對着那近在咫尺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