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唐立的那些說法,進一步證實了朗金的猜測。
雖然「贖罪樹」儀式流程里,那些「技術流」的神秘學步驟和結構基本保存,可「三十六罪人」「受體」「洗脫罪孽」之類的關鍵詞和意識導向,唐立一點沒提,將美德協會邪惡殘忍的血祭儀式,改得面目全非。
說到「面目」,唐立還真在這個領域有所「創新」。特別強調,往那片預留樹幹區域注入血液之後,要把那部分樹皮及部分樹幹切下來,自己手工做成木塑面具。
這大概是除了「鮮血」以外,最具儀式感的東西。
結果唐立還擔心陶琚做不成,很體貼地表示:只要在上面挖三個洞,顯出眼睛和嘴巴,就勉強夠用了。
朗金感覺很奇妙,他不懂唐立的態度和說法。
這還是邪教組織嗎?
好像在胡鬧,完全不在乎陶琚的生死,也是拿邪教組織開涮。
如果陶琚按照這種方式去做,哪怕他不因為致命性失血而死掉,後面恐怕也沒法覺醒、掌控他所希望的「異能」,大概率還是被東八二四區的當權者折騰至死。
朗金完全不看好陶琚的未來,但他還是快速決定,通過自個兒在大區中心的關係,跟蹤此事,以滿足蓬勃的好奇心。
事實證明,不只是朗金這麼想,到後來,唐立的這種態度,陶琚應該也感受到了,以至於很沒有信心的又問了一句:
「這管用嗎?」
唐立挑眉:「管用?八慫,你實用主義的傾向很嚴重啊!我們在討論異能覺醒和控制這種艱深的學術問題,當然是有成功,也有失敗。你這麼患得患失,可怎麼得了?」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
朗金覺得,陶琚那邊多半是在罵娘。
好不容易,那麼應該是順過了氣,勉強保持着低聲下氣的態度:「唐總,我這邊實在是,嗯,您知道的,太難了!」
唐立卻是擺明了片葉不沾身:「怎麼,還要我教你做事?教你怎麼應對那邊的麻煩?我可從來沒有要求你做什麼——那天晚上除外,因為我是受你所累,而且我也有所求,如果那給你造成了什麼錯覺,我可以道歉。至於現在你做什麼,與我無關。」
「」
「好了,放鬆心情,正確面對。交流愉快,祝好運!」
說罷,不等陶琚那邊再回應,唐立直接掛斷電話。
就這樣?
這也太渣了!
朗金以己度人,如果陶琚還有餘力,多半會從選定的喬木上挖一個木頭人兒出來,寫上唐立的名字,玩命地刀劈針戳
心裏頭轉着不太靠譜的念頭,他忽然聽到唐立開口。
「朗金主任。」
「啊,總監。」
沙發上,朗金瞬間坐直身板。
「資料整理得不錯,很全面。」唐立倒不吝嗇口頭嘉獎,緊接着話鋒一轉,「對了,再問一句,咱們這邊有現成的『美德協會』的囚犯嗎?」
朗金愣住,呆呆對上唐立微笑投過來的視線。
沒等他反應過來,唐立卻是笑着擺了擺手:「算了,我想一出是一出。」
說着,他又看了看表:「下班時間已經超了,你我又為我們的康執政官多工作了半小時,我會想辦法將這份貢獻轉化成更實際的獎勵行了,下班吧,早回去休息。」
說着,唐立就關閉了虛擬工作區上的電子文檔,這使得半透明桌面上的背景數字更加清晰。
仍然是25.8。
朗金看着這組數字,仍然無法理解,正如他想不明白,唐立有關「美德協會囚犯」的言語,是怎麼個章程。他只能強行切換到工作邏輯,比唐立更早站起來,勉力組織語言:
「老孫還要住兩周的院,這幾天王培烈」
唐立揮了揮手:「讓他也下班吧。」
「您今天沒開車」
「我家離這兒近,怎麼都能回去。」
朗金擔心唐立後面還有「節目」,也不好再堅持。
然而剛閉上嘴,就有一句話入耳:「大家也都要有點兒私人空間,否則跟着我這種領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