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說話很客氣,而且具備讓同為男性也很羨慕的一口磁性低音炮。可這些元素,與其所說內容合在一起,卻讓「工具人1號」本就過熱的心口,差點就爆炸開來。
「可以嗎?」
「」
「工具人1號」身體本能繃緊,幾乎要做出防禦姿態,可在這個時候,黑獅的吩咐在他心頭彈撥一記:
要是路上碰到人向你索要,給他就行。
這個命令,打消了他所有的主觀能動性。
「工具人1號」愣神了半秒,隨即忙不迭的將胸口處的筆記本掏出來,雙手奉上。
那位「同事」也很客氣地雙手接過,在手中摩挲兩下,似乎是驗了驗材質,這才將筆記本打開,翻閱起來。
接下來的場景,「工具人1號」非常自覺地屏蔽掉,目不斜視,只盯住電梯的面板,好像上面有他升職加薪的終極秘籍。
電梯還在持續的下行狀態,旁邊「同事」翻閱筆記本的動作也很輕柔內斂,除了偶爾的紙頁摩擦聲,再沒有別的動靜,以至於磁浮電梯的輕微噪聲,都變得格外清晰起來。
這肯定是「工具人1號」這輩子所經歷的最艱難的時段,無比的漫長。他已經在想,要不要按下中途哪一層,直接逃走算了。
反正筆記本已經給出去了,不是嗎?
偏偏,當他打這個念頭的時候,那位「同事」仿佛是窺見了他的心思,依舊用磁性低音炮柔和地開腔:
「不用太長時間,會還給你的。」
我不想要!
工具人的真實想法,註定不會有人理會。
不管對方態度是強硬還是溫和,也就是這句話過後,紙張的翻頁摩擦聲突然響亮起來
「工具人1號」本以為是對方加快了翻頁速度,卻不想,旁邊傳來一聲輕之又輕的嘆息。
怎麼了?
帶着疑惑,他鬼使神差地轉臉過去,視線投向「同志」手中的筆記本,與此同時,轎廂里又有聲音響起來:
「翻得再快些先看個大概最好。」
「工具人1號」一怔又一恍神,這聲音怎地這麼耳熟不,他的唇齒舌頭怎麼在動?
他猛地一個激零,腦子裏驚起的念頭,如同響了個炮仗,炸得腦漿翻滾,一片混沌。脖頸以下則是寒浸浸的,像是被嚴寒凍得麻木,失去了知覺。
可不管怎樣,他仍然鼓動唇舌,清晰發聲:「有點兒意思了,若是我,就給這些活頁調個序」
「工具人1號」的眼眶幾乎要撐裂了,卻半點兒也看不到那背離自身意志的支配力量源頭。
他只看見,一側的「同事」連頭也不抬,以平和地語調回應:「還是保持原樣比較好。」
「工具人1號」的唇舌繼續活動:「百集找我的時候,我還頗不以為然,現在看來,這種東西放在你們手裏,真的是暴殄天物我要不要答應他呢?或說者,你直接給我吧,交到我那個蠢徒弟手裏也行。」
「對不起,死巫女士,我答應了同事」
你們不用管我,別管我啊!
「工具人1號」僵在原地,眼眶發痛又發熱,已經要流下淚來,他很想把黑獅吩咐他的命令,再高聲複述一遍,可就是這樣的想法,也難以實現。
這時候,他聽到「叮」的一聲響,電梯到位。
幾乎同時,他也清晰感覺到,他的唇齒閉合,舌抵上齶,使氣流沖抵鼻腔,發出了重重的「哼」聲。
「工具人1號」的腦袋又扭向前方——與他本人的意志無關。他看到,電梯門向兩邊滑開,外面已經有人等在那裏,男女均有,共五個,站在中間的,是個出奇年輕的少年人。
他們沒有讓開路,也沒有想進來。
但是,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旁邊的「同事」,準確的說是「同事」手上那本筆記上面。
「工具人1號」已經被連續的無形支配力壓垮了精神,幾乎已經喪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只是機械地觀察、映照周圍的情況。
又或者,只是「代為」觀察。
這時,旁邊的「同事」抬起頭,隔着墨鏡,與電梯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