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笑道:「這不是剛好說到這裏麼,要不回頭我再跟她也說一遍?」
他這是以退為進,洛冰語自然做不出來挑撥他和蘇冰凝的事情來,可好像是洞察了他的想法一樣,電話那頭含着笑意,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好啊,那等下吃東西的時候,你跟她說吧,我在旁邊聽着。」
「呃……」
「幹嘛?」
梁辰摸了摸鼻子,乾笑道:「你這有點不按常理出牌。」
洛冰語哼了一聲,道:「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去接你。」潛台詞就是說放你一馬了。
梁辰笑着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看了一下時間,然後跑回去洗澡換衣服,剛剛洗完正在吹頭髮,就看到手機屏幕亮了起來,看了一眼洛冰語打來電話,接通後就聽她道:「我到你們基地外面了。」
梁辰道:「我這就下去。」
掛掉電話,對着鏡子把頭髮一捋,就穿上衣服下去,出了基地大門,就看到洛冰語那輛純白跑車,周圍並沒有人,洛冰語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看到,還探出車窗沖他揮了揮手,烏黑光亮的長髮如同瀑布一般披散下來,被夜風吹起一縷,貼在瑩白如玉的臉頰上,清麗絕俗的容顏掛着淡淡的笑容,在這星光黯淡卻有燈火霓虹映亮了半個天空的夜晚裏,一種仿若精靈仙子般的驚艷。
洛冰語見他動也不動,兩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有些羞,更多的卻還是歡喜,笑吟吟的樣子嗔道:「幹嘛?」
梁辰一邊打開車門,一邊笑道:「初見驚艷,再見依然。」
洛冰語白了他一眼,眉眼間盈盈笑意,「世間曾有林徽因?」
梁辰笑道:「這話出自納蘭容若的《木蘭詞》,也不是為林徽因一個人寫的,只是有人把它作為了寫林徽因的書名罷了。再說,提起林徽因,大多數人想到的都還是金岳霖的輓聯『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
洛冰語發動了車子,掉頭往來路馳去,目光平視前方,說道:「逝者已矣,時隔百年,我們沒有辦法知道當初那些人的愛恨糾葛究竟是怎樣的真相。我在幾年前很愛徐志摩的詩,想像他一定是一個很浪漫、詩意的人——他確實也是這樣的人,否則他與林長民結交,怎麼會在拜訪林長民的時候又看上人家正在上中學的女兒,而且還為了她與張幼儀離婚,連兩個孩子都不顧?「
梁辰摸了摸鼻子,「你這是在夸徐志摩嗎?」
洛冰語瞥了他一眼,道:「我現在仍欣賞他的才華,但人活在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要承擔的。我們每一個生命,每一個人,能夠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在我們都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享受到了很多東西,包括父母、親人的關愛,以及社會帶給我們的穩定生活,我們應該學會感恩,但不僅僅是感恩,感恩是為了學會承擔、回饋,人都註定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不論是來自個人、家庭,或者是社會的。」
「從文學角度來講,徐志摩的成就確實值得欣賞甚至仰視,但這並不等於人品,我們中國一直都有『為尊者諱』的傳統,評價一個人喜歡以偏概全,有很多時候當時乃至於歷史的評價都並不公允,尤其是對於文人,因為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面,歷史評價都是掌握在文人手裏的,徐志摩如此,郭沫若更是如此。」
梁辰又摸摸鼻子,小妮子擺明了在借題發揮,徐志摩、梁思成、金岳霖都喜歡林徽因,而林徽因最終選擇了梁啓超的兒子梁思成,這種選擇關係讓他有點不敢碰,連話也不敢接一個,這時候聽見終於有一個能接的話題,馬上就很識時務地道:「這個我知道,而且我覺得郭沫若應該是近百餘年來無恥文人的典範,當初主動迫切加入共產黨的人是他,後來秋收起義後看到共產黨舉步維艱主動脫黨的人也是他,罵蔣介石的人是他,找蔣介石求饒的人也是他,寫詩吹捧江青的人是他,跳出來歡呼粉碎四人幫的人也是他,匿名罵魯迅還不承認的人是他,誣陷沈從文的人是他,抄襲《十批判書》的人也是他,甚至就連他的兒子,因為給女朋友打電話說了英語被批鬥,後來綁着雙手跳樓自殺,可能跟他也有關係……」
洛冰語俏生生地橫了他一眼。
梁辰立即就意識到自己找錯方向了,於是立即改口:「哦,還有這個人感情生活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