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說話蘇冰凝自無不允,蘇冰凝一直在說這個墨子銘「頑固」「落伍」,勸他「要與時俱進」,梁辰原本還有點擔心這位墨二叔連銀行轉賬都不用,會讓他帶現金來交易,正想着,墨二叔就笑眯眯地把手機遞到了他面前,屏幕上面是一個二維碼。
看來這個墨二叔雖然有點排外,連西服都拒絕,不過也不是一味的老頑固,否則手裏也不會拿着中國製造卻掛着美國公司的手機了。
畫是不必帶走的,隨後自然會送到檀宮,兩人告別墨子銘,出了墨軒堂,王錦城則找個了「忽然想起來還有點急事」的拙劣藉口,並未再繼續跟着——他即便是有再大的胸懷,也禁不住一直看着蘇冰凝跟梁辰親親我我的秀恩愛,這是往他心上插刀子啊,這才多久一顆心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我們去哪?」
狗皮膏藥走了,禮物買好了,外面的和煦陽光看起來都燦爛了許多,蘇大小姐看起來心情也好了很多,笑容洋溢。
「你想去哪?」梁辰見她歡喜,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剛剛王錦城那些話,他心裏並非毫無感覺,只是蘇父蘇母看起來是有意撮合蘇冰凝和王錦城在一塊的,既然如此,蘇王兩家交情自然非同一般,從王錦城的態度來看,他家裏顯然對此也很熱切,假如他剛剛有什麼過激的反應,難保王錦城或者他的父母不會在蘇家那裏說些什麼話,他倒不在乎王家怎麼看自己,但蘇家的印象卻不能不在乎,因為假如蘇父蘇母對自己印象惡劣,蘇冰凝的處境無疑會很不好。
所以他不得不忍。
「去哪都行。」蘇大小姐頗有些去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在一起的模樣。
「那隨便走走吧,難得來一次。」
「好啊。」
兩人漫步在街邊樹蔭下,蘇冰凝道:「你怎麼會對李鴻章的事情知道那麼多啊?」
梁辰笑道:「在讀曾國藩的時候,順帶了解了一下,也只能糊弄一下王錦城罷了,你沒有聽那位墨二叔說『不論對錯』嗎?又說我自己的看法,顯然就在說,我說的那些,也有主觀成分在裏面。」
「那你也很厲害啦,我就不知道這些,我也以為他就是一個國賊呢。」蘇冰凝像是在維護自己的自豪驕傲,不允許別人說一句壞話。
梁辰笑道:「你不用知道。」
蘇冰凝白了他一眼,嗔道:「什麼叫做我不用知道呀?哼,你這人,就是大男子主義。」她皺皺鼻子,哼道:「你很厲害嗎?那我問你,剛剛那副竹林讀書的李鴻章畫像上,畫的是什麼竹子?」
梁辰啞然失笑:「那我哪裏知道。」
蘇冰凝抬眸看他,嘴角翹起笑容,洋洋得意地道:「不知道了吧?那個是斑竹,而且是湘妃竹。」
梁辰當然不是沒有注意到那畫上竹子是斑竹,只是哄女孩子開心並不是只能靠甜言蜜語,在這種情況下,讓蘇大小姐也能表現一下自己的知識,顯然比直接誇她兩句更能讓她開心,不過他只知道斑竹就是湘妃竹,聽蘇冰凝這麼說,心內是真的有些疑惑了,奇道:「斑竹不就是湘妃竹嗎?」
蘇冰凝很少遇到梁辰不知道的事情,這個傢伙遊戲玩得好,書也讀得多,好不容易見他露怯,臉上忍不住露出甜甜笑容,道:「當然不是啦,斑竹有三種:鳳眼、梅鹿、湘妃,其中湘妃竹最好。」
梁辰道:「好吧,你不說的話,我還真不知道。」
蘇冰凝又問:「那你知道為什麼叫做湘妃竹嗎?」見梁辰搖了搖頭,就抱着他的手臂,說道:「傳說古時候娥皇女英姐妹兩個一起嫁給了舜帝,後來湘江一帶有惡龍為禍百姓,舜帝就去產出惡龍,娥皇女英苦候舜帝不至,就一起去南方找他,在湘江看到了舜帝的墳墓,才知道舜出去惡龍之後,自己也勞累身亡,娥皇女英在墓前淚盡而亡,血淚灑在了九嶷山的竹子上,竹子上面才出現了斑點……」
她說到這裏,忽然醒悟過來,狐疑道:「紅樓裏面就有說過湘妃竹,你不知道?」
梁辰搖頭道:「不知道,上面又沒說這麼詳細。」話雖然這麼說,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蘇冰凝一見便明白他故意裝作不知道,哄自己開心,心裏極是歡喜,可想到自己剛剛還在這個傢伙面前賣弄,忍不住又有點臉紅,伸手掐他手臂,兇巴巴地道:「你還敢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