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白天是不營業的,因此錢小寶便隨了傳話的人一起走了後門。
她輕車熟路地來到藍楹的房前,還未進門便大聲說道:「姐姐莫不是想我了?這才兩日未見……」尚未有人回應她早上前一步推門進來,卻有些驚訝的發現房裏除了藍楹,還有一人。
那女子一襲淡紫衣衫,嬌俏玉面略施粉黛,看起來與錢小寶年紀相仿,眉宇之間卻有一股凌厲的氣勢。她此刻正靜坐桌前,纖纖玉指間,一杯清茶盈盈於握。聞得說話聲,轉身向着錢小寶,一雙美目里驚喜立現,嘴角含笑緊緊盯着她不放。
錢小寶身形一頓,神情中浮現一抹憂慮:「你怎麼來了?」說完又似不經意地四處看了看,說道:「只你一人?」
那女子聞言,放下茶杯俏盈盈站了起來,朝着錢小寶踱了幾步,開口便是悅若鶯鳴般的聲音:「許久未見,我心下對公子惦念得緊,好容易尋得個機會,這便來瞧瞧了。」說話間已走到她面前,意有所指的說道:「如公子所見,自是只有我一人。難不成公子還想見到別的什麼人不成?」
錢小寶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俏顏,不自覺身體後仰拉開些微距離,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都沒說。這紫衣女子卻好似已經看透她心裏的想法,鳳眼半眯盯着她瞧了半響,這才施施然走回剛才的座位坐下,同時輕飄飄瞄了一眼立在身側藍楹。
在這風月場所呆的久了,這點眼力總歸是有的。藍楹走到桌前拿起一隻空杯斟滿茶,這才對着錢小寶盈盈一笑,說道:「錢公子,這位是我們醉香樓的新東家。看樣子您二位也是舊時,自是不用藍楹介紹了。二位慢慢敘舊,藍楹就先退下了。」說完識趣地退到門外,並貼心地將門掩實,這才翩然離去。
待屋內只剩了她二人,錢小寶蓮步輕移走到桌前,拿起茶杯輕啜一口,問道:「堂堂懷珺公主,屈尊來到小小的永山縣,不知所為何事?」
慕懷珺聞言,璀璨一笑,說道:「方才不是說了?我很掛念你,是特意過來瞧你的。」
錢小寶輕嗤一聲:「特意來瞧我然後順便花重金買下了一間妓院?據我所知,醉香樓可是季家名下最賺錢的產業,你能盤下想必需要不少銀子。皇家縱然有錢也不是這麼個糟踐法,您說這話是想把我當成三歲孩童般耍騙麼?」
&敢?天下人均知『伏鸞公子』聰穎睿智,殫見洽聞,經綸滿腹,才情非凡,是不世出的人才。又豈是我能隨意哄騙的了的?」慕懷珺半開玩笑的逗弄她一番,這才一臉正色道出此行的目的:「你可知,皇兄得知你成親的消息,把整個御書房裏能砸的全砸了。伺候他的人個個膽戰心驚,生怕一個不小心腦袋就搬家了。」
錢小寶聞言不由苦笑:「他這又是何苦?」
&苦?」慕懷珺冷冷一笑:「他心內愛你至深,卻又礙於倫理綱常不敢言明。得不到,還偏偏舍不了。以他的性格,自己心下難過,又怎麼可能讓別人好過的了?」
錢小寶望着慕懷珺欲言又止:「當初……」
慕懷珺接着她的話頭說道:「當初?當初想必你也不知道他即位後會這般無作為,卻又好血弒殺吧?否則以你心懷天下的胸襟怎麼可能助他登基?」
&珺!」錢小寶面上一冷,輕斥她:「他是當今聖上,你怎可如此妄言?」
&何不可?」慕懷珺傲嬌一笑,仰頭看着她神情高冷:「他既非明君,別說如現在這般不諱直言了,就算取而代之也未嘗不可!」
錢小寶心下一驚,臉上早已寒霜罩面般冷峻:「你在胡說什麼?」
&寶,」慕懷珺起身與她對視:「你捫心自問,現在是我在胡說嗎?自他登基這兩年來,可實施了任何富國利民的政策?沒有!不止如此,他還大肆增加賦稅,四處征戰他國,以致身處邊境的百姓窮困潦倒,家不為家。這兩年你雖然隱身在這小小的永山縣,但我知道這些消息你知道的一點都不比我少。你說,這樣的皇帝還配安穩的坐在帝座之上嗎?」
&許他另有苦衷……」錢小寶喃喃地說出這句更像是自我安慰的話。
&而不得所以失心瘋算不算苦衷?作為皇子時被欺壓心有憤恨,現在一朝得勢就大肆報復算不算苦衷?小寶,你不要因為心有愧疚,就對他的種種惡行視而不見。」
&珺,別
13.懷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