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實情笑裝腔作勢·解關竅教李代桃僵
卻說馮岩聞得瑧玉問他,乃笑道:「縱那人真是五皇子,卻也在這民間長了十三四歲,那裏知曉這許多規矩?然瞧他做派,於這規矩之上竟頗為純熟,竟似多方演練過一般,這先就可疑。況他面聖之時,雖面上一派泰然,那手卻不自覺地掐自己手心,可見他惶恐,乃是怕人拆穿於他。這些倒還罷了,惟獨他方才瞧那和尚一眼,卻教我認定了他是假冒的。」
薛蜨笑道:「願聞其詳。」馮岩道:「他先時看那和尚,不過偷眼用餘光去瞟;然方才我在門外張了一眼,他教戴公公下去,想來先前並未料到戴公公竟不應,故而有些慌亂,乃直眼去瞧和尚,見和尚搖頭,方才不作聲了。若他所說為真,為何見了戴公公不下去便驚慌起來?或是對自己方才舉止心下無把握,又見聖上不曾就認他,故而心下慌亂,要同那和尚商議,故而急着教戴公公下去的。」
瑧玉聞他這一番話有理有據,倒也嘆服,又不免暗道:「此子有如此之識人奇能,卻不知我在他面前露了破綻也不?」因而心下有些驚疑,然轉念一想,卻又放下心來,暗想:「他既不吝在我面前顯露此能,顯是信着我的。況他若素來並不疑我,也便不會下意觀我之舉止;縱退一步講,他知曉我是五皇子,卻也無礙。」如此想罷,乃笑道:「往日咱們皆在一處頑的,不想你竟有這般能耐,卻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了。」馮岩笑道:「這也不過是頑罷了。只是如今卻將他二人怎麼辦?」
瑧玉聞言便看薛蜨,薛蜨會意,乃道:「依陛下之意,是要先將他兩個看住了,再往四下里去查問同他二人接近之人;屆時若查出些甚麼,且先稟報上去,再等今上定奪。」馮岩聞言嘆道:「我實是不耐煩去盯着人的;況那人裝模作樣,瞧着可厭,若我忍不住與他動起手來,屆時手下無甚輕重,怎生是好。」瑧玉知他說笑,乃道:「你不盯着,難道要我兩個去盯着?我二人又沒有你這般本事,卻是甚麼也瞧不出來的。」
三人一行說笑,便往那邊來,見僧人同少年已是吃罷了飯,坐在那裏,戴功侍立一旁,見他幾個來了,方告了一聲下去。瑧玉便留神看那少年,見其相貌端正,神情泰然,倒頗有貴氣,乃暗想道:「不知他們是從那一處尋來的,倒也可唬人。」因同薛蜨馮岩兩個往椅上坐了,笑問那少年道:「公子這些年卻是一直同這位師父在一處麼?」
那少年聞言,卻橫了瑧玉一眼,並不言語。瑧玉卻並不再說下去,只含笑直視那少年眼睛;果然少年不多時便覺不自在起來,乃斥道:「憑你也是問得我的?」瑧玉聞言也不惱,乃笑道:「這話可奇了。我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問詢的,公子今說這話,卻是甚麼意思?」少年聞言一震,便以眼角偷瞟僧人;見其微微點頭,乃又冷笑道:「豎子無知,不過仗着陛下移情罷了。爾等既為天子近臣,難道連這點眼力都不曾有麼?」
瑧玉約也猜出這一干人心下所想:不過是見今上格外寵愛於他,便猜是因他生得像皇后之故,乃想假的尚且如此,何況真的耶?故而不知在何處尋了一個少年來,意欲冒充皇子,以圖富貴權勢。如今聞他此言,不免好笑,乃頷首道:「公子勿怪。我等皆是為陛下做事,不過依陛下所說而行問詢罷了;這掌眼之事,實是不敢越俎代庖。公子若有話說,我等洗耳恭聽,屆時自當一字不差報與聖上。」
少年聽了,尚不曾說甚麼,便見那和尚合眼念道:「阿彌陀佛。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天理昭彰,善惡有報。」如此念了一回,方睜開眼對幾人道:「各位施主請回,只管四下里去查問便是。如今我們縱說甚麼,也無其他憑據;不若在此靜候。」少年見他如此,便也學着他雙手合十坐定,不再作聲。
瑧玉見他二人如此作勢,雖覺好笑,卻也料知此事定是經過多方謀劃的,故他二人並不怕自己等人前去查問。當下便向薛蜨笑道:「咱們且去罷,教霦琳一個人在此便是,待吃晚飯時分,再來不遲。」薛蜨也笑起身,向馮岩拱了拱手,便同瑧玉往外去訖。
一時兩人出來,薛蜨笑道:「倒也像是那們回事。」瑧玉冷笑道:「不過跳樑小丑而已。他們如此做派,乃是篤定真的小皇子已死,死無對證;如此看來,多半是知道些三皇子的底細的。」薛蜨道:「咱們也不用查問旁的,只將他二人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