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言寧卻知道代祁絕對不可能捲土重來的,因為景清根本沒死。再者,他的靈力已經沒有了,身邊還選擇跟隨他的黨羽也很有限,沒有捲土重來的那個實力。
言寧又和代戰隨意聊了幾句,之後就匆匆走了。
言寧走了之後就去見景銀了。
青燈古佛,一葉黃豆大小的燈,昔日尊貴無比的皇后娘娘現在居然如此樸素,恍惚之間,言寧竟然覺得自己都不認識她了。
「施主是來找我的嗎?」她問道。
言寧笑笑,還好沒有自稱貧尼,不然她會有滅絕師太的代入感……
「是啊,了斷代國的一切,了斷之後,我便不是代國的言寧,我是全新的一個人了。代國以後再也沒有言四小姐了。」言寧道。
景清手裏拿着一串佛珠,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施主又何必如此執着?」
果然出家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都和普通人不一樣,就是喜歡反問別人……
言寧乾咳一聲,道:「其實我倒是有點好奇,你當初為什麼要殺了景銀?」
景清手一抖,佛珠啪啪啪的斷掉,一顆一顆打在地上,景清立刻蹲下去撿佛珠,一邊撿一邊道:「罪過,罪過……」
言寧也幫她撿佛珠,撿好之後就遞給她。
她把佛珠放下,道:「原來你也知道了。」
言寧點點頭。她豈止是知道了,她簡直是第一個知道的人,若不是席葵燃得她提醒,席葵燃怎麼會發現景銀就是景清呢?
「當時也許是我年少氣盛,感覺所有的苦差事都被自己遇上了,景國要滅了,我卻要承擔起責任,為了換取清濛大人的幫助,景銀還把我推出去,要我把自己日後生的第一個女兒送給清濛大人。後來我居然喜歡上敵軍,喜歡代東頤,可是景銀卻利用她的那張臉,利用她和我長得一樣的臉,半夜跑出去蠱惑代東頤,事後,生米煮成熟飯,他們兩個奉子成婚。我卻要嫁給言橫。」
景清的聲音很輕柔,不仔細聽就聽不出來裏面的苦澀滋味。
言寧深吸一口氣,不說話。
景清接着往下說,「而我為了所謂的姐妹之情,在他們成婚之前都沒有告訴代東頤她不是景清,她是景銀。再之後我嫁給言橫,代東頤終於發現了,他又和我藕斷絲連,於是就有了你言寧。可是景銀卻要把我往死里逼,當時她端來一碗藥,那是毒藥,逼我喝下去。我哭着告訴她,說就算我死了,代東頤也不會喜歡她的,但是她就是不信。我心中一怒,憑什麼倒霉的總是我,憑什麼啊?我一時惡向膽邊生,就一下子發怒,端起那碗毒藥灌給景銀。景銀死了的時候,房間只有我們兩個,我剛生完你,見不得風,所以房門全是關着的。而景銀為了殺我怕我大叫,特地把周圍的人全部調走。」
言寧已經猜出大概了,道:「所以,你就穿上死去的景銀衣服,讓景銀穿上你的衣服,反正你們兩個長得一樣,誰也看不出來。」
景清跪在佛像面前,道:「沒錯。那幾個月,代東頤已經死去的人是我,一直沒給我好臉色看,好幾個月都不來看我,所以也沒發現我是剛生完孩子。」
言寧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感覺不應該怪景清吧,活的那麼憋屈,偶爾爆發一次應該也是可以的吧!再說了景銀也是因為容不下她,想要殺死她這才被她反殺的。
言寧剛想要安慰安慰景清,這才發現不對勁,仔細一看,景清臉色蒼白!
言寧的目光往下看過去,就看到她胸口一片猩紅,血染紅了僧衣,而她的手還握着一把匕首!
「你,你這是何苦呢?」言寧問道。
景清虛弱的笑笑,道:「不苦,我只是感覺自己解脫了而已。」
言寧苦笑一下,這哪裏算得上是解脫?
門外湧進來一大批尼姑,紛紛撲過去大叫着,有人跑去請大夫,有人跑過去扶住景清,還有人幫她止血。
只是依據言寧多年來的經驗,景清活不了了,那把匕首依據刺破她的心臟。最終她還是死了,也許是死於對席葵燃的愧疚,對景銀的愧疚,也許是因為她對代東頤心死。
她在代東頤身邊那麼久,代東頤都沒發現她就是景清,代東頤是真的愛她嗎?還是他只是想找回一點回憶呢?還是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