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真人問的時候,楚雲端的注意力也是立即集中起來。
之前,楚雲端自己鮮有機會去正面逼問林長老這個問題。
不過現在,話是二一真人說的,而且林長老乃是強弩之末,所以她未必沒有說出實話的可能性。
二一真人站在門口,林長老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我記的我好像說過,她早就死了,你們不信找誰。」林長老冷冷地道。
楚雲端當即接過話茬,沉聲道:「可是,我曾問過冥界的鬼差,他說沒有查到林月汐這個人的記錄。」
「呵呵……」林長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這時,她忽然現,二一真人好像變得十分恐怖,隱隱表現出徹底忍無可忍的情緒。
林長老心中一顫,終究還是有些忌憚。
林月汐的下場如何,就算說出來,其實對她也沒什麼影響。只不過,她就是有點想故意爭個面子的意思。
你們問我,我就要說?
人是我憑本事殺的,一個被奪舍的人,老提什麼?
有本事,就直接找我報仇啊!
正是抱有這樣的想法,再加上二一真人跟林長老之間多次生衝突,所以林長老才壓根不提往事。
但今天,她現情況不太對勁,二一真人的耐性,似乎真的耗盡了……
林長老的心情有些雜亂,這時,二一真人卻是出一聲滲人的笑聲,道:「既然你知道我修煉的是什麼大道,那就小心點。說不定,我某天心念通達、無所顧忌,你就是拿一百個楚雲端威脅我,也威脅不到了。」
聞言,林長老的麵皮不禁微微抽搐了幾下,狠狠道:「就你這樣整天惦記着弟子的人,還想達到神王?做夢吧!」
「所以,林月汐到底被你殺得怎樣了?」二一真人的聲音愈陰沉。
林長略感不甘,咬牙道:「她死了是肯定的,但沒有魂飛魄散。」
「那她的魂魄呢?」二一真人猛然轉身,死死盯着林長老,「難道,是被你軟禁起來了?」
楚雲端的心跳不免加快幾分跳動。
仙人保存魂魄的辦法有很多,他在凡界就用血骨並蒂蓮暫時存放過親人的魂魄。
所以,如果林月汐的魂魄未滅,但又沒有到達冥界,那麼就很可能是被林長老私自軟禁或是保存着。
只不過,楚雲端一直沒認為林長老會有這種興致。
以她的性格,肯定是殺人奪舍後,不管其他閒事……
「快說,林月汐的魂魄呢!」二一真人咄咄逼人,道,「如果,你敢折磨她的魂魄,我定然要讓你活不到恢復修為的時候。」
林長老終於睜開雙目,她看到二一真人的眼神後,不由得心中一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跟那林月汐無冤無仇,還不至於特別去折磨她的魂魄。」林長老終於服軟了一次,冷聲道。
「你都已經把她奪舍了,還有臉說跟她無冤無仇?」二一真人一臉凝重,等着她的下文。
林長老既然已經開口,索性也沒藏着掖着,道:「我奪舍她,只是為了自己活命。在我自己活下來的前提下,我適當讓她的結局好一點,並不是沒有可能。」
「這麼說來,你是為了她好了?呵呵……」二一真人的聲音有些蒼涼,「那你到底怎麼對她好的?將她的魂魄當作祖宗供奉着?」
「我可沒那個耐心。」林長老理所當然地道,「她被奪舍後,魂魄離體,其實還是去了冥界。」
「那怎麼會查不到?」楚雲端追問道。
「你傻?去冥界就一定能查到輪迴記錄了?我給她開了個後門,不行嗎?」林長老沒好氣地道。
楚雲端有些茫然,二一真人卻是眼神一亮:「你在冥界有朋友?」
「冥界管理凡人輪迴的公職鬼王中,有一個跟我認識。林月汐死了之後,我覺得有些虧欠她,所以特意在她的魂魄上留下一道神識印記。她去地府後,遇到我的這位鬼王朋友,多少能得到一些優待。」林長老一本正經地道。
「原來如此……」二一真人心中釋然。
林長老又看向楚雲端,道:「既然你說小鬼差查不到她的記錄,那麼我的那位鬼王朋友,八成是給她開了不小的後門,興許已經直接將她留在冥界統御萬鬼,當個小頭目了吧……」
得知這樣的消息後,楚雲端一時難免有些不太敢相信。
這個林長老,居然心存一絲善念,特意託付朋友給林月汐開了個後門?
林月汐真的被留在了冥界?
這麼長時間,她又能安然無恙?
所謂的走後門,只不過是她能得到一些特別的好處,這點好處,到底能對她帶來多少幫助,楚雲端無從知曉。
這事,連林長老也不知道。
她只能說,林月汐是去了冥界,但受到的待遇應該比一般凡人的魂魄要好。
「師傅,她的話,都是真的嗎?」楚雲端帶着疑惑,問二一真人道。
「不論真假,你到冥界之後就能判斷了。」二一真人認真地道。
「她說的『鬼王』,到底是什麼人物呢?」楚雲端又問道,「我去了冥界後,總得設法找找這個鬼王吧?」
「你要去冥界?年輕人,就是喜歡嫌命長。」林長老不屑道。
「你這老女人都能認識鬼王朋友,我就不能去冥界逛一圈?」楚雲端還以顏色。
「祝你死的不要太慘。」林長老不再理會他。
之後,二一真人也沒有再去詢問林長老什麼了,與楚雲端離開了這個閉關地點。
兩人一邊走,二一真人一邊將「鬼王」在冥界中的含義給楚雲端簡單解釋了一番。
冥界之中,地位最高的管理者,被稱作「冥王」。
冥王之下,就是鬼王了。
類比人間的話,冥王就像是皇帝,鬼王就像是各種大臣。冥王統帥冥界,鬼王負責辦實事。
鬼王下面,則是負責跑腿、出苦力的鬼差、小鬼……
知曉這些信息後,楚雲端恍然,道:「這麼說來,林長老的的那個鬼王朋友,就是負責管理凡人輪迴的冥界『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