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氣氛僵持,誰也不肯讓步。
這時,滾到床底下的夜月,突然出聲倒吸了口涼氣痛呼:「好痛好冷,素素,我怎麼睡到床底下……了?」
從床下爬起來的夜月,一抬頭就瞥見了兩人,立刻噤聲了。
聽到她礙眼煩人的聲音,沈夜冥輕飄飄掃過她,那眼神震懾人心得恐怖,她下意識一哆嗦,然後跑到了江曉曉身後躲着他。
夜月才安下心來,扯着她的衣角,軟聲軟氣地問,「素素你臉色很不好看,是不是他又欺負你了?」
聽罷,江曉曉瞥見了他更沉的臉色,於是轉過身,對着她淡道,「不關你的事,你去休息。」
夜月不安心地望着她,然後鬆開了她的衣角,聽話地放開她,爬上了床躺下休息,蓋上了被子,只露出一對烏溜溜的賊亮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盯着兩人。
似乎,只要那個臭冥王敢欺負素素,她一定咬死他!
見她休息下了,江曉曉轉過身,對着他漠然地說,「我沒什麼要跟你說的,你走吧。」
既然他不能相信她的解釋,她何必解釋?即使她表白了,換來的也是他的猜忌,何必自取其辱?
明顯的趕人的態度,讓他眼底暗得深不可測,他光是道歉還不夠?她還想讓他怎麼樣?
親眼看到自己愛的女人爬上別的男人的床,是個男人都會動怒,不是嗎?
現在他想試着相信她了,也跟她道歉了,得到的卻是她冷漠的驅趕?
要是之前,以他冷傲的個性,肯定一刻也不會留在這鬼地方,哪怕多愛這個女人,但——
他要是離開了,豈不是等於成全了她和夜御?
一想到這裏,他就邁不開步伐,冷硬着唇線,一瞬不瞬盯着她,仿佛要將她盯出個窟窿來。
見狀,江曉曉倒是疑惑,他竟然趕也不走?
不過面上她依舊沒有鬆懈,面無表情地直接繞過他,無視他,重新躺進了床上,背對着他蓋上了被子閉眸休息。
仿佛一點也不在意他慎人的視線。
既然他不讓她走,她只能無視他,反正她絕不會再自欺欺人地跟他解釋或者表白,他最好死了這顆心!
看她一眼也不看自己、背對着他的模樣,沈夜冥俊顏鐵青,沉得不能再沉,她倒是睡得香沉,把他一個人晾在這裏生悶氣!
即想相信她,卻又得不到她的解釋,即想得到她的愛,又聽不到她的表白……
他現在甚至想,是不是只要殺了夜御,她便完完全全屬於他了,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那樣,夜御會永遠留在她心中,而她也會因為恨他永遠不會原諒他。
他垂下了密長的睫毛,僵硬着冷傲的身軀,最終,緩緩消失在了原地……
聽到了良久的寂靜,江曉曉才打開了雙眼,轉身看去,果然,那個男人走了。
她抿了下唇,走了也好,就不會讓她再為他動了心,亂了心,可是那個男人走後,她便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沉沉睡去。
身旁的夜月則睡得充足地自然醒了,見她還在睡,便起身,想去隔壁房間找夜御。
一走進房間,就瞥見那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坐在床邊,盯着自己的手,她也盯着那雙手,頓時嚇了一跳,然後走過去極其關心說,「夜御,你的手怎麼受傷的?」
夜御瞥見是她,便放鬆了戒心,盯着自己被包的跟粽子似的手,莫名地勾唇笑了,「她幫我包的傷口。」
原來,在她心中,他還有一點地位,哪怕是一點點就夠了,哪怕不是感情,是感激也行。
夜月歪着腦袋,不解了半響,才疑惑問道:「是素素?」
「嗯。」看樣子他的心情似乎不錯,平常總是敷衍的態度,今天卻不厭其煩地回答她。
夜月哦了一聲,心情看不出高興不高興,素素對他好,她本來應該高興才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一絲她不理解的情緒。
然後忽然想到什麼,夜月跟他打小報告地撇着唇說,「昨晚冥王來找過素素了。」
「是嗎?」聽罷,夜御的笑意一下子收斂了很多,「他們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