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前夕,德仁醫院中醫科越發忙碌起來,特別是針灸室幾乎沒空過,每天前來做針灸的病患絡繹不絕,小曼親自帶出兩批使用「孫氏針灸法」的針灸師,再由這些針灸師繼續帶下邊的學員。
但不知怎麼的,小唐醫師針過病消的名聲忽然間越傳越玄乎,所有前來做針灸的病患都想找小唐醫師親自扎針,小曼又不是孫悟空可以變出很多個分身,而且她還是學生,自然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醫院裏,她每周去醫院三天,能遇到她的病患都大呼運氣好,有的人來到醫院掛了號,發現今天小唐醫師不會來,索性就不看病,第二天又再來,直等見到小曼為止,出現這種情況醫院難辦,小曼也表示很無奈。
這天小曼和另外兩名針灸師好不容易把所有病患都扎完針送走了,鬆口氣洗了手想喝杯水,卻接到楊柳兒的電話,楊柳兒之前往學校撥過電話,知道小曼在醫院,此時聽見她的聲音,立刻道:「你在那等着,我馬上到!」
說完卡嚓就掛掉。
小曼:「……」
這麼風風火火的是啥意思?不會來看病的吧?
也不知道楊柳兒是從哪來的,二十分鐘不到就出現在小曼跟前,因為趕路還喘着氣,一張臉像打了胭脂,紅艷艷瞧着十分喜慶。
小曼把她帶進值班室,笑着問道:「什麼事啊?搞得着急慌張的。」
「我哪裏着急慌張了?」楊柳兒說着低頭瞧了瞧自己,抬起臉看小曼時眼神一晃,明顯有些心虛。
「呵,不想說就不說唄,我又不愛管閒事。」
楊柳兒臉更紅了,吸了口氣,從背包里往外掏東西,今天她用的是一款在目前來說非常時尚高檔的真皮背包,小曼也有一個,鄭少鐮捎來的外國貨,小曼嫌太大,留給艾媽媽。
楊柳兒這個包應該是外貿店買的,這個年份的華夏國經濟開始騰飛,人們生活比前些年好很多了,但物質還不算非常豐富,進口的高檔物品依然還只是特權和有錢人才能夠消費得起,楊柳兒,在當前社會也算個富婆了呢。
小曼看着楊柳兒放在桌上的一個報紙包,上頭用紅紙箍了一圈不算,還貼了個剪出來的雙喜字,好奇地捧在手裏細看,想起什麼來,猛地指住楊柳兒驚訝道:「喜糖!你的?」
楊柳兒臉上紅暈未褪,很光棍地點頭:「結婚了,扯證了!」
「跟誰啊?不會真的從街上拉一個來?」
「當然不能,我有腦子的。」
「那是……」
「威威的爸。」
「哦,是陸大哥啊,挺不錯,好歹是個熟人。」
小曼剝顆奶糖放進嘴裏,眯了眯眼開玩笑:「好甜!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今兒你用事實告訴我,其實還是可以吃的!」
楊柳兒臉上再次暴紅,抓住小曼的胳膊把她推搡兩下:「那也是他吃我!不、不是……哎呀反正就是那樣了!陸大哥他說找外面人不放心,非要自己跟我結婚……我警告過他的!」
「啥?跟人家結婚之前要警告一下?怎麼做你教教我?」
「你……唐曼曼你太壞了!個小女娃學得這麼壞!」
兩人在值班室里笑鬧一陣,小曼拿了那包喜糖出來散給醫師護士們吃,大家都笑着跟楊柳兒道喜。
把楊柳兒送出醫院門口,小曼問她為什麼陸大哥不來,發喜糖不是應該兩人一起的嗎?
楊柳兒答說扯證那天兩人去逛了下家俱店,她不太滿意那些做好的家俱,陸大哥就說要訂做,這些天他忙着四處找好木料,忙得很,發喜糖小事情,自己來就行了。
小曼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笑着擺手道別。
等上了公共汽車坐下,楊柳兒才長出口氣:登記結婚了,小曼這裏是肯定要通知到的,這包喜糖,也只是她送出的第三包。
另外兩包,一包給羅春香,一包直接送進了白家宅院,當然不是給白家人,而是送給她的堂族姑母,楊順媽。
雖然下決心和陸建國扯了證,心裏還是不太篤定,倒不是因為自己,總有些擔心陸建國。
她在陸家生活很安然很舒適,跟陸家人相處融洽和睦,覺得陸家就應該永遠這麼安寧幸福下去,如果陸建國娶了別的清白姑娘,那肯定就是一直花好月圓美滿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