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陰指寒勁入體,吸氣時又覺鼻端一陣甜香,知道這是金蠶蠱毒隨風而至,錢青健心中一涼,暗道:還是大意了。
他本想切斷成昆的雙腿雙腳,然後慢慢逼問成昆,以證實他之前對少林的指責是真的,怎奈少林三空根本不給他向成昆出第二劍的機會,反倒令成昆偷襲了他。更有鮮于通趁機發難,那幻陰指尚且不足畏懼,可是這金蠶蠱毒怎麼個破法?
懊悔之間,成昆的一記混元掌已經拍在了他的小腹,「噗」的一聲沉悶聲響過後,成昆的身體竟然倒飛而出。
這一系列的變化兔起鶻落,快若電光石火,及至少林陣營中亂成一鍋粥,明教天鷹教眾人也才看明白髮生了什麼。此前明教和天鷹教眾正沉浸在錢青健的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之中,均覺錢青健的一番話為明教正名,說得再好不過,只是他們自覺是受到褒揚的一方,不便譁然喝彩而已。
及至他們看見錢青健殘虐少林和尚的屍體,又對錢青健的舉動茫然不解。
然而此刻看見少林群僧夥同華山掌門群攻錢青健,他們就再也坐不住了,韋一笑大喝了一聲:「兄弟們跟我上!」率先出擊,攻向了少林空性,彭和尚緊隨其後,一掌拍向空智,那些戰鬥力尚存的兩教座下教徒也都怒喝連聲,紛紛加入了戰團。
群戰爆發了。
場中局勢頓時變得雜亂無章,峨嵋和華山以及崆峒的弟子也都加入了混戰。只有崑崙、武當兩派的首腦尚在觀望,宋遠橋很想勸解,可是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下,他又能勸得住誰呢?何太沖卻是深諳明哲保身之道,拉住了想要參戰的班淑嫻。
再說場中的錢青健,成昆那一掌與八年前謝遜的那一腳沒什麼區別,都被護體神功反震倒飛,這已經成了習以為常的事情,只是當他落在地上之後,發現小腿的寒意全然消失,而那股甜香也未能造成頭腦暈眩,不禁大感驚奇,這是怎麼回事?我這一身到底開了幾個掛?
他很清楚,就是另一世的九陽圓滿突破玄關的張無忌,在嗅到了金蠶蠱毒之後也會「頭腦昏眩,腳下幾個踉蹌,但覺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舞」,又「幸得張無忌內力深厚無比,臨危之際屏息凝氣,反將毒氣噴回……」這才沒能中毒。
可是我為何也全身沒有異狀?
這個疑問更是牽扯到了他心中的另一樁懸疑,那就是當他知道自己體內有北冥真氣之時,就曾經懷疑過一件事——為何在江州妻子和手下們都中了十香軟筋散之後,他卻依然能夠發出劍芒?當時他認為這是穿越的金手指,現在他已經知道這是北冥真氣之功,可是北冥真氣竟然不怕十香軟筋散麼?
這個問題對只有現代記憶的錢青健來說就是個無解的問題,因為他不會知道他曾經與郭靖一同喝過蝮蛇寶血,從而具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
想不通歸想不通,畢竟此時身處於強敵環伺之中,也沒有時間多想,適逢華山掌門鮮于通認為金蠶蠱毒已經奏效,正是搶功滅口的良機,高喊着:「讓你見識我華山派的神功鷹蛇生死搏的厲害!」說話間一個騰躍,已經到了身前,空着的一隻左手聚指如同鷹爪,抓向錢青健的右肩井穴。
卻不料錢青健哈哈一笑,單手揮出,鮮于通心頭一凜,腦中閃念:我就不信你中了金蠶蠱毒還能動用內力,於是也不招架躲閃,手上更是灌注了全部力道,繼續貫徹他這一記絕招。
只聽「嘭」的一聲大響,鮮于通口中鮮血狂噴,倒飛出去,接連撞倒了十一名少林弟子之後才摔落在地,奄奄一息。
不遠處觀戰的何太沖和班淑嫻盡皆變色,同時脫口而出:「日月同輝!」
班淑嫻道:「太厲害了!他怎麼能把日月同輝打出這個境界?就是我的師父和咱們父親也做不到這般舉重若輕吧?」
何太沖苦笑:「何止如此,我看就是咱們的先人三聖也做不到。」
沒錯,錢青健用得的確是崑崙派的日月同輝,這一招他練得最熟,有那麼兩年,做夢都時不時要打上一遍,嚇得殷素素翻蓋新房時要求工匠建設頂棚距地三丈,是為元代高屋建瓴之典範。
如今鮮于通飛身欺近,他來不及使動劍法,自然而然就使出了這招最純熟的日月同輝,只不過另一隻拿着寶劍的手卻沒有用上,單手就把鮮于通打飛了。
錢青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