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出來十里路,回頭看不見追兵,又沿着大路繞過了一座小山後,錢青健稍稍勒控馬韁,喊了聲「行了,可以歇歇馬了。」
馬車夫和胡連平也都放緩了馬速,錢青健控馬來到馬車旁邊,道:「莫愁,你是不是在安撫使府中使用冰魄銀針了?」
「是啊,有兩個護院武師功夫不弱,如果用劍,我怕他們喊出來。」
錢青健明白了,後面追兵所說的「找到了罪證」,指的就是冰魄銀針。有冰魄銀針為證,他給彭長老栽贓就半點用處也沒了,相反的,彭長老一伙人肯定會據此指證李莫愁,反倒加快了官方弄清真相的速度。
不過,就算彭長老一夥沒有被抓去審問,縣衙里那個一撮毛也是可以想到銀針的主人的。
沉默了一會兒,錢青健才道:「莫愁,咱們殺人,應該只殺冒犯你我之人,不該牽連無辜的。」
車廂里李莫愁回道:「如果因為不殺無辜者,反倒把咱們自己陷入危境呢,我們又該怎麼辦?」
錢青健無言以對,他早知道李莫愁會有此一問,然而他卻無法回答。總不成告訴李莫愁——「在這種情況下,就留着所有仇人的命,不殺了。」——這句話就算可以說出來,錢青健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何去教育李莫愁?那種面對逼死父母的仇人不報仇,反過來還給他們治病,這等寬博胸懷,怕是只有張無忌才有。
事實上,如果讓李莫愁按照記憶中的故事裏去發展,那麼赤練仙子的一生,若不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恐怕早就被正道人士給誅殺了。
殺人的時候總要留出一群通風報訊的,不是找死麼?
殺人之時瞻前顧後,猶豫不決,這樣的人物如果走邪道,怕是三天都活不下去。
所以錢青健只好無言。
兩馬一車又往前走了一段,迎面馳來一匹快馬,馬上乘客看見這兩馬一車,立即勒馬減速,緩緩馳到錢青健等人的面前抱拳道:「兩位兄台請了,在下有一事相詢,不知此處距離信陽城尚有路途幾何?」
錢青健打量來人,只見他二十來歲年紀,容貌俊朗,一身熟羅長袍,背負一柄長劍,更顯英姿勃發,聽口音是江南官話,與郭靖黃蓉口音相近,登時心中一凜,抱拳道:「陸莊主可是為了圍殺黑風雙煞而來?」
這青年聞言一愣,面現困惑之色,仿佛是在極力回想,說道:「兄台如何認得在下?在下正是應了丐幫朋友相邀,前來剿滅雙煞的,我怎麼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兄台……」
錢青健哈哈大笑,下得馬來,說道:「陸莊主,我等得你好苦,我們這邊借一步說話。」
青年見錢青健熱情,便也翻身下馬,任由錢青健摟住了肩頭,向路旁樹叢走去。胡連平以為錢大哥遇見了熟人,便也下了馬,原地活動手腳,李莫愁和薛雲香下車一解顛簸之苦。
錢青健摟着青年來到路邊樹後,搭在青年肩頭的手掌暴漲,滑落在青年的陶道穴上內力一吐,青年應掌而倒,錢青健順手抽出了青年身背的長劍,嘿嘿獰笑道:「陸展元啊陸展元,老天有眼,讓你撞在了我的手上!」
那青年俯身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疼得聲音都走了調:「且莫動手!我是陸…冠英!」
此話一出,錢青健登時懵了,「嗯?奶奶個熊!怎麼會是你?」
「為何不會是……」陸冠英被錢青健這一鐵掌擊中要穴,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焚燒一般,再也堅持不住,疼得暈了過去。
錢青健腦子一陣混亂,想道:「不對呀!陸冠英不該待在太湖陸家莊麼?」
記憶里再過幾天,郭靖和黃蓉就會做客太湖陸家莊,而陸冠英會在同期掌斃三師兄馬青雄,而後帶領太湖眾寨主,在水上伏擊楊康的兵馬,生擒楊康。
他跑到這裏來,若不即時返回,那麼過幾日靖蓉兩人到陸家莊,豈不是沒有陸冠英的什麼事了?
錢青健想不明白了。
錢青健想不明白的是,由於他被魂穿的緣故,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蝴蝶效應,這個時代的江湖上的人和事,已經因為錢青健的改變而改變了許多,只是暫時還沒有影響到更重要的人物、也沒有影響到更重要的大事而已。
陸冠英趕往
第七三章躺槍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