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菲試探着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她還沒看清頭頂雕花木床的樣式,就聽見身邊傳來一個喜極而泣的聲音。
「三小姐,您終於醒了!」
三小姐?
喬菲低頭,伸手,在眼前翻了幾翻。
好一雙幼嫩細白的小手……她的芊芊十指呢?
費力地把手塞回錦被裏,毫不客氣地在胸前摸了一把。
真是一馬平川……她的34C呢?
喬菲吃力地坐起,從她醒來起就一直站在旁邊的一個少女趕忙拿來金絲軟枕讓她靠在身後,她環繞四周,看到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大屋子,床邊垂着層層柔軟的暖色帷帳,紅木的桌椅和臥榻,角落裏擺着一人高的白底青花瓷瓶,鎏金銅爐散發着靜心安神的氣味,身邊站着的兩個女孩都梳着髮髻,穿着斜襟的綢緞衫裙,透過瑩白的珠簾,隱約能看到院中的水色天光。
這是個什麼地方?自己不是……已經死了麼?
喬菲努力想弄清這一切,她剛要開口詢問,卻見外面突然衝進來一個身影,珠簾被胡亂撥開又互相撞作一團,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響,自己隨即被緊緊摟住,只聽見一個喜極而泣的聲音:「我的兒!你終於醒了!」
喬菲手足無措,只能定定地任由面前的女人抱着自己又哭又笑,她一身妃色蝶紋廣袖裙,身形微腴卻不減風情,眉目間自有一股端莊賢淑的氣質,高高盤起的髮髻上綴滿瓔珞珠飾,此時因為步履匆忙而鬢髮微散。
白氏抱着喬菲好生端詳,眼眶裏又蓄滿了淚水,抬手在喬菲臉上溫柔地摩挲着,「初雨,這些日子苦了你了,看這小臉瘦的……」
她又回身吩咐站在床邊的女孩,「竹影,快去請許公子過來!」
喬菲輕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自稱是她「母親」的婦人,「我要鏡子。」
許千瀾走進內室時,就看到那昏迷月余的少女正握着一面小銅鏡呆呆坐着,表情一會兒哀傷一會兒迷茫,一會兒驚訝一會兒悲憤,神情變幻那叫一個複雜精彩。
他略一遲疑,卻還是撥開珠簾走上前,指尖輕輕搭在細白的腕上,問道:「葉小姐,你現在感覺如何?」
喬菲不說話,大腦飛速運轉,在外人看來卻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白氏的眼淚又似斷線的珠子般落下來,神情殷殷地望着許千瀾:「許公子,難道初雨是落水時撞壞了腦子?」不然怎麼醒過來也不言不語,只抱着鏡子發呆?
喬菲抬頭,看到面前的男人一身毫無紋飾再簡單不過的白色雲錦長衫,穿在他身上卻仿若謫仙,一頭墨發用碧玉簪松松挽起,眉斜入鬢,五官分明,渾身上下都透着清貴高華的氣息,此時正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卻深埋的幾絲探究。
職業習慣讓喬菲比別人有更強的危機感,她猛地意識到,這個面容清美的男人不好惹。
許千瀾現下也是心思百轉,平生第一次施展招魂之術,似乎招來個意外。看來招魂之術被列為千機門禁術果然是有原因的。
只是葉初雨這具身體不能出事,至於靈魂還是不是本尊,已經不重要了……
他清了清嗓子,面向白氏時笑容清淺,禮數周全,「葉夫人不必憂慮,令嬡既已甦醒,便無性命之虞,只是她昏睡多日,一朝醒來,難免會有混沌之感,待我為她重啟靈智。」
許千瀾看着面前的纖弱少女,墨色深沉的眸中似有無窮流轉的魔力,宛若空靈的聲音幽幽傳來:「葉初雨。你是北蒼宰相的三小姐葉初雨。她是你母親,葉府的大夫人。你可記得?」
你可記得?
這是誘供還是試探?
如果這個男人說的是真話,那麼就是他看出自己的異狀,有意提點;如果他說的是假話,自己貿然承認,會不會被當做是妖怪?
自己要不要相信他?
喬菲眨了眨眼,目光飛快地掃過面前神色各異的眾人,緩緩點了點頭:「初雨……記得。」
葉夫人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面上的喜色不似作假。
喬菲也暗暗定了定神,看來這把是賭對了。
一個稍年長些的婦人走到珠簾前回話:「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現在門外,說是聽
第一章 還我34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