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嫩的小手,已經被炙熱的鐵鍋燙傷,尤其在右手食指的指尖位置,水泡都被燙出來了。
十指連心啊,一點點的疼痛都會被放大好幾倍,更何況是起水泡了。
凌楠忍着疼,低着頭,唆着被燙傷的手指,一言不發。
她知道,自己闖禍了。
雖然她交了房租是這裏的房客,可是說到底,她只有暫時的居住權而已,這棟別墅里的東西,都是人家房東楊棟樑的。
而現在,她把廚房弄成了這副模樣,楊棟樑能不讓她賠錢?
只是,凌楠覺得自己有些冤:「要不是剛才跟你說話,我能忘了廚房裏還燒着鍋嗎?我能闖這個禍嗎?」
這時候就聽楊棟樑嘆了口氣:「不會做飯就到外面吃唄,逞什麼能啊?」
一聽這有些埋怨的語氣,凌楠更委屈了,也是氣鼓鼓地回答:「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跟你說話,能這樣嗎?」
楊棟樑差點被氣樂了:「怎麼還怪我了?拜託,我本來是要上樓的,是你叫我要跟我說話的吧?」
這個……好像還真是這樣啊!
凌楠委委屈屈的,唆着手指頭不說話了。
等着,聽着,她知道接下來就要討論賠償問題了。
凌楠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女人,她心裏清楚,就算是跟楊棟樑說話才弄成這副模樣,可百分之八十的責任也是在自己這邊,賠錢是肯定要賠的。只是……她希望楊棟樑厚道些,千萬不要獅子大開口說出一個什麼讓她難以承受的賠償價位,那樣的話,她會崩潰的。
作為一個大集團的中層白領,凌楠的收入還算豐厚,可是每個月,她都會把絕大多數薪水郵寄回鄉下老家,要養活年邁的父母和一個正在上大學的弟弟,她自己手裏能用的錢其實並不算很多。
雖然不像楊棟樑這樣處於窮困潦倒的邊緣,卻也絕對不富裕。
可是,楊棟樑壓根沒提賠償的問題。
他又嘆了口氣:「是不是被燙着了?來,手拿過來讓我看看,要是嚴重的話趕緊去醫院,要是感染就麻煩了。」
「不用了。」凌楠不為所動,還在糾結剛才楊棟樑那句有些埋怨的話呢。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是讓她有些目瞪口呆。
楊棟樑見她不從,也不廢話,直接過去一把抓住她那白皙的皓腕,將那根受傷的手指從她嘴裏拽了出來。
太突然了,凌楠沒有任何準備,她沒想到楊棟樑會如此直接。
那根手指上,還粘着她的口水呢。
晶晶亮,透心涼,晶瑩剔透。
凌楠大羞,想要從楊棟樑手裏把手抽走,可她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孩子,怎能是楊棟樑這種從特種部隊裏出來的傻老爺們的對手?
力量差的太多了。
拽了兩下,楊棟樑根本是紋絲不動,乾脆沒什麼反應。
凌楠胳膊擰來擰去,臉上已經變成大紅布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疼的。
二十五歲的年紀,她還是第一次被自己親人之外的男人這麼抓着。
之前,雖然也跟楊棟樑有過身體上的接觸,而且比這次要親密許多……可那都是無意的啊!
而這次,楊棟樑是主動的。
主動到凌楠有些接受不了。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又羞又氣地說道。
楊棟樑根本沒理會凌楠的掙扎,而是很仔細地看了看那根沾滿口水的手指:「還好,傷得不重,就是有個小水泡。」
「放開我!」
「唉!」楊棟樑又嘆氣了,然後鬆開凌楠的手:「你說你傻不傻,熱鍋能用手直接拿啊?」
聽到這句話,凌楠忽然就呆了。
曾經的歲月里,也曾有個人在她受了傷害或是做了什麼錯事之後,用一種愛憐的口氣批評她,開頭那句話也是:「你說你傻不傻?」
難以忘卻的往事,如同電影片段一幕一幕地在眼前浮現出來。
眼前的楊棟樑,曾經的那個人,竟是不知不覺地重疊在了一起。
錯覺,這絕對是錯覺!
不!
那個人……巒哥!他已經死了,他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