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跟你說的是何事?」劉勛急切的問道。
老爺莫急,聽我慢慢道來,劉忠安撫劉勛,然後心情沉重的開始講訴劉老太爺的往事。
劉老太爺出身貧寒人家,沒有大名,在家排行老大,於是大家都叫他劉大,由於家裏窮一直娶不上妻,23歲那年跟財主家的管家起爭執,失手打死了管家,怕吃官司,父母幫他連夜逃命,叫他再別回來了,他一路乞討跑到千里之外的一個江邊,當起了船艄公幫人擺渡過江。
劉大是個老實憨厚之人,整日除了擺渡,一句話也不說,過江之人有什麼問題問他,他也是呵呵呵的笑着,簡單作答。他力氣很大,很愛幫助人,過江之人有提重物的,他都幫忙提上渡船,到對岸了又幫忙提下船。劉大心地善良、樂於助人,在當地的口碑非常好。
江兩岸的人們非常喜歡他,知道他是外地來的,在當地沒有親戚,逢年過節的時候,當地的一些老太太們會給他送點節日的吃食,劉大也是千恩萬謝收下,嘿嘿嘿的笑,就是不愛說話。
劉大在江邊一干就是五年,當地人誰也不知劉大是何方人氏,都以為他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也有人看他憨厚實在,要給他說親,但都被劉大拒絕了,他怕自己窮拖累了人家,而且也不知何年何月還能再回到自己家鄉,每每想到家中的老父親老母親他一個大男人就暗自哭泣,想回家看看又怕要吃官司。
有一次他正在擺渡,船上有個人突然沖他喊道:「劉大,你是劉大嗎?」
劉大循着聲音望去,只間船中間站着一個人,很面熟,但是一時想不起是誰。只見那人走近前對着劉大使勁左看右看,興奮道:「你真是劉大?太好了,總算把你找到了!」
「你是?你是二舅家的山子?你是山子表弟?」劉大聲音顫抖,沒想到在這千里之外還能遇上自己的表弟,他激動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
「是的表哥,我是山子啊,我總算找到你了。」山子緊緊抓着劉大的胳膊。
等船到了對岸,過江的人們都下船了,在等下一撥人的空閒時,表兄弟倆坐在江邊敘說着離家這麼多年的思念。
「劉大,你離開家後沒多久,財主家把姑父抓走了,後來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給抬回家,沒幾天就去了......家裏怕你在外傷心,也不知你具體在哪兒,所以沒法托人告訴你。半年前村里鬧山賊,姑媽為了保護家裏的豬不被搶走,被山賊打傷了,如今也危在旦夕......」山子哽咽了,低下頭說不下去。
劉大急切的問:「那為何不喊郎中給母親治?」
「郎中看過了,可是沒錢抓藥,郎中賒了幾副藥後來就不肯再賒了,傷病拖得久了,如今姑媽眼看不行了,叫我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出來找你。我去過很多地方,後來打聽到你可能在這江邊擺渡,所以我就找來了。」
「山子,咱有錢,我明天就去跟船老闆結這幾年的工錢,拿了工錢就跟你回去。」得知父母的遭遇,劉大心如刀割,淚如雨下,低聲哭道:「爹!娘啊!都是兒子不孝,連累你們了!」
邊流淚邊捶打自己的胸,山子忙拉住他的手勸慰:「表哥,事已至此,先別傷心了,明日我們便回去。」
第二天劉大去找船老闆結工錢,在江邊擺渡五年他都沒有結算工錢,船老闆就是本地的林財主,為人苛刻算計,欺負劉大是外地人,每年的工錢都不給他,騙說幫劉大攢着,等劉大將來要回鄉了、或是要娶媳婦了再一次給,每月只給點糧油錢夠劉大生活之用。
林財主見劉大來結算工錢,叫管家拿着算盤撥拉着,原先說好每年除去每月的開支用度,年終結5兩銀子,劉大5年的工錢也就是25兩銀子。
可是管家撥拉了半天算盤後,對劉大說道:「劉大,每年船的折損費是3兩銀子、你每月支的用度是1兩銀子、我們老爺這些年幫你保管着工錢的保管費是1兩銀子,因此你5年下來既不欠老爺銀兩,老爺也不欠你工錢,老爺與你之間兩清了。」
「啊?什麼?!」一向憨厚的劉大瞪圓虎目,額頭青筋暴起,雙手拽緊拳頭,請忍着心中的憤怒:「林老爺,您不能這樣啊!我劉大在這江邊擺渡勤勤懇懇,一年四季沒有中斷過一天,所掙銀兩分文不剩悉數上交,我5年的血汗錢吶,哪能說沒了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