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隱隱狗叫聲響起,遠方喊聲:「嗅到他了……他在這面,追——」
狗還能下懸崖?
軍犬?
紀倫還沒摸清出路,不打算給敵人鎖定圍捕,幾步衝上樹,跳躍解下腰帶、臂甲、破碎肩甲這些帶血腥物件,都用了力氣遠遠投擲去,錯落間距列成錯誤路線,干擾追犬的嗅覺。
自己在樹上跳躍。
裝糧食袋子沒捨得棄掉,這由於不確定自己要逃亡多久,思索——長途追獵中的獵物到底是死於長槍刺殺的幾率更高,還是死於饑渴疲累的幾率高?
紀倫想不起答案了,只憑着直覺取捨。
最後大體只剩下貼身的連體衣,還有帶着護目鏡的頭盔,奪路而逃,這片是山谷環繞,但其實內部還是有岔路死路,密林,霧氣,構成巨大迷宮。
「咦?」
紀倫突覺得眼內一亮,怔了怔,跳下來,站在地上,只見視線的盡處,在一片陡峭崖壁壁上空,出現一點點白光,照亮了半個側面——壁上竟出現字!
字體由鹽分析出的結晶,似是鎏金燙出來的正楷,但似是書法家的毛筆漏水了,模糊不清。
只是靠近了些,只感覺殺戮帶來的鮮血一清,化成了點點光霧……消失雙眼中,一陣清涼,眼前一亮。
又不見了白光,似乎是幻覺。
鹽分結晶也重新黯淡,字體消失,似乎不真實,但紀倫身體是有變化,他回想到剛剛看到過,與清涼效果描述相近似的東西……《道法匯元》中記錄……
「法術……銳目!」
一用,清涼感陡然湧上,視野焦距拉長,隱隱能在霧氣中看的更遠了。
空氣中,許多細小霧運動變得清晰,樹上飄落的枯葉速度變得緩慢,自己的舉手投足動作也變得同樣緩慢,一切都沉浸在水波中!
眼睛看向崖壁,捕捉到細小的光暗。
鹽分析出結晶的字跡清晰起來。
「萬分感謝你的努力,小鎮依舊在惡化,但這帶來了些好轉……你是黑暗中射入的一束光,帶來了希望……」
「這句話中的線索,口吻是鎮子,誰在指引支援我?且……一束光?」
紀倫原或許看不出,但這時穿透部分霧氣,視野擴大,就看到崖壁、林木、枝葉、蜘蛛網間許多偶然小小露珠,宛許多細小鏡子的相互折射,隨着視野擴大由孤立光點轉向串聯,一絲光若隱若現。
無論是偶然還是設計,這光線沒有消失……
紀倫帶上食物袋子,往可能是小鎮疾奔而去。
鏘——
火星在地面飛濺,一個身披重甲、全盔覆面的校尉,宛黑色鐵塔,隻身在道路盡處的霧氣中緩行過來,長刀拖在地上,摩擦濺射出火星,柏油路融化出焦臭。
跟着霧氣,六個甲士,目光巡視樹林。
「呼!」
紀倫轉身靠在樹幹後面,隱藏着,只有胸口起伏,後有追兵,前有堵截!
敵人腳步聲到這片林子附近時放緩了,校尉似乎判斷出這是林子出口,聲音在面甲下沉悶傳出:「你在這裏,躲不了……」
轟!
一股巨力撞擊大片林木,落葉紛飛,驚起一些飛鳥蟲豸,一個躲藏人影在林子一側竄起,大叫而逃。
噗——
長刀穿空,透腰而過,人影切成了兩段,慘叫着撲在了柏油路面,血紅腸子流了一地。
甲士疾奔上前,檢視:「副尉,是鎮民,不是他。」
「繼續搜……快要入夜了,無論他,還是逃民,都要回家,這是進鎮必經之路。」校尉冷冷的說。
染血長刀,吱吱拖地聲,似是冷鋸鋸向骨頭的聲音。
血一片流淌到柏油路的兩側,潤進樹根的枯枝腐葉層,長刀震下的落葉尚未停息,落在樹林的枝椏間,有些悄無聲息落在一些黑色髮絲、面孔、瘦削肩上,覆蓋了他的全身。
這個鎮民是男性……
紀倫繃緊待發的身體放鬆下來,最壞情況沒有發生,現在自己沒有布熊阿吉來隱藏,但推測來說,可以認為巨刀校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