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黎君蹲下,握住她腳踝的地方輕輕按了按,「疼得厲害嗎?要不要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顧安寶默默縮回自己的腳。一旦知道對方對自己抱着那樣的感情,任何身體上的接觸都讓她感到不適。
裴黎君的手頓了頓,而後收回。她站起身,在顧安寶身邊坐下。
「最近這段時間,會一直住在酒店嗎?」裴黎君問。
「嗯。」顧安寶點了點頭,「爸爸媽媽準備把家裏原來的別墅買回來,江水花苑那邊……以後應該不會住了。」
裴黎君輕輕頷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一片雪白的冰面。
兩個人在涼亭坐了一會兒,裴黎君動了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什麼,遞給顧安寶。
顧安寶接過來看,是一張遠航船票……目的地是加拿大,溫哥華港。
顧安寶沉默。
其實,這次考試她已經放棄了……
陳昱珩音訊全無,她怎麼可能若無其事的出國考試?
「等到情人節那天,如果你們沒有舉辦訂婚宴的話,肯定會被很多媒體記者盯上,正好你也要考試,不如借這個機會去國外躲躲清靜。」裴黎君這樣說道,「15號的船票,我陪你一起去溫哥華。」
顧安寶心想:裴黎君,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長長久久陪着自己,然後一點點的,取代陳昱珩的位置?
顧安寶不敢再想下去……
「我不去。」顧安寶垂着頭說道。
裴黎君仿佛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不急不緩的勸道:「阮阮,你繼續呆在清江市的話會很危險,盧安旭已經懷疑晶片在你家裏,所以才會讓人去搜查……」
顧安寶緊抿着唇,搖了搖頭,說:「我不去。陳昱珩沒有回來之前,我哪裏都不去。」
裴黎君見顧安寶神情固執,默了默,說:「其實你不用太擔心陳昱珩,盧安旭在他身上得不到有價值的東西後,自然會放了他的。」
顧安寶倏地抬起頭,直視裴黎君,「所以,其實你心裏也清楚是盧安旭抓走了他?」
裴黎君看着她沒有說話。
顧安寶咬了咬唇,問道:「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身體不好,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擔心。」裴黎君淡淡答道,「何況,告訴你也無濟於事,阮阮,我並不希望你每天擔驚受怕。」
顧安寶陡然站起來!情緒有些失控,「我會想辦法救他!怎麼會是無濟於事?!」
裴黎君聞言一笑,「你能想什麼辦法?」說罷,目光融融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個天真懵懂的孩子。
這時,天際邊隱隱傳來螺旋槳的轟鳴聲,越來越大。
裴黎君神情一凌。
她起身看向天空,遠處一架軍用直升飛機正以極快的速度由遠至近。而湖面四周,身穿迷彩作戰服的士兵快速將湖泊岸邊包圍——
他們手裏端着狙擊槍,目標無一不對準裴黎君與顧安寶兩人。
顧安寶站在她身後,低聲說:「盧安旭答應我,他會放了陳昱珩。」
裴黎君倏然轉身,眼神凌厲的直視顧安寶的雙眼!「你瘋了嗎!跟他做交易?!你以為他會信守承諾?!」
「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顧安寶的眼眸中,既有執着,又有着顯而易見的痛苦。
裴黎君冷笑,「你能怎麼試?晶片?還是我?」
她不屑的輕笑兩聲,繼而道:「就算他抓到我又能怎樣?大不了我再換一具軀殼!」
顧安寶搖頭,咬了咬唇,說:「你換不了。那個女人,已經被我的人看守起來了,就算精神質子儀可以自動感應到你的精神源,但是沒有人為你做精神移植。」
裴黎君怔住,難以置信的看着顧安寶,「……你用我教你的東西,來對付我?」
顧安寶咬着唇看她,神情決絕而執拗。
裴黎君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笑得悽然至極,喃喃道:「看來,兔子急了是真的會咬人……」
幾句話的功夫,那些士兵已經快要逼近,包圍圈越來越小,直升飛機在頭頂上空轟鳴。
裴黎君冷漠的看向外面那些士兵,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