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山區,空氣異常清新。
裴黎君隨意披了一條厚毛毯坐在電腦前,百無聊奈的不斷點擊着鼠標,反覆將監控畫面最大化,最小化,最大化,最小化……
突然覺得鼻子痒痒,從桌上抽了幾張紙捂住口鼻——阿嚏!阿嚏!阿嚏!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打完噴嚏之後,腦袋也好像嗡嗡的,裴黎君晃了晃頭,覺得自己可能感冒了。
她不禁嫌棄的呢喃道:「也太沒用了吧,吹了點冷風就要生病……」
人類的軀殼真是有夠脆弱的。
想了想,又自言自語:「聽說打噴嚏是有人在想念自己?……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會有誰想念我?……」
伸手點擊鼠標,畫面里依然沒有人。
「嘁,早知道你不着家,當初我就應該在總裁辦公室裝攝像頭了……」
說完之後,自己歪着頭回憶了一下陳昱珩那間辦公室里的擺設,那地方……呵,簡約得多放一顆針頭都能被人看出來。
——門,發出嘎吱聲響。
裴黎君關掉了監控畫面,看向實驗室的大門方向。
盧安旭穿着一身灰色毛呢大衣,一步步走過來。
裴黎君眼睛微微眯起,看了看他身後,沒有人。
「王教授,工作起來還真是廢寢忘食啊……」繞過一張張工作枱,盧安旭走到裴黎君面前,「在看什麼,這麼專注?」
裴黎君沒說話,偏頭抽了兩張紙巾,恍若無人的擤鼻涕,然後擦了擦,將紙巾捏成團,隨意的扔到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沾滿鼻涕的紙團恰好滾落在盧安旭的腳邊。
「抱歉,少將。」裴黎君似乎沒有起身的打算,依然坐在她的位置上,鼻音極重的說道,「我有點感冒,腦子嗡嗡的,沒聽清你剛才說的話。少將不如再說一次?」
盧安旭冷冷看着她,面無表情,「王教授這病,來得可實在是不湊巧,樓下……還有客人等着你呢。」
裴黎君面露愕然,「客人?什麼客人?」
盧安旭道:「今天,需要你給盧老將軍進行精神移植,樓下的移植實驗室已經準備妥當,王教授,我們……走吧?」
裴黎君沒動,只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哎呀……少將,你真是太莽撞了,怎麼能把盧老帶到這裏來?盧老現在,難道不是應該在醫院搶救嗎?」
盧安旭輕聲笑了一下,抬頭,掏出一件東西——
吧嗒。
一隻冰冷的槍口,抵住裴黎君的額頭中心。
裴黎君面上怔愣,片刻後,神情淡淡的看向盧安旭,「少將,你不僅莽撞,還很衝動呢。」
盧安旭語氣森冷:「你以為,找了吳卿恩和劉嚴東做靠山,我就不敢動你了?」
裴黎君的眼睛微微眯起,「少將多慮了。吳將軍和劉將軍,只是在爭取自己的權益罷了,畢竟,如果我不小心死掉了,他們也是會很困擾的呢。」
盧安旭冷冷瞟了一眼外面,「是嗎?那麼你覺得,現在……他們的人會進來救你嗎?」
「少將能夠旁若無人的走進來,說明外面看守的士兵已經被你的人解決了,對嗎?」裴黎君笑眯眯的說道,「我猜,你並不是要殺我,你大概只是想嚇唬嚇唬我,或許會打斷我的腿,讓我喪失行動能力,然後完完全全的控制我……如此一來,你不但可以獨吞精神移植這項科研成果,還可以脅迫其他幾位將軍,而想要完成這些事,你只需要一點點冒險精神,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盧安旭無聲的打量她,而後突然貼近,近得幾乎能感覺到他噴出的鼻息。
他問:「你……究竟,是不是王岩?」
裴黎君挑眉看他,「看來少將已經有答案了。」
盧安旭面上閃過一絲猙獰,「原來真的是你……我查過王岩家的通訊記錄,你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給家裏人打電話了,為什麼?……因為你擔心身份穿幫,所以不能接觸王岩的家人,可是你卻不知道,不打電話本身,就已經是最大的敗筆。」
裴黎君無所謂的笑了笑,「少將明察秋毫,不過很可惜,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晚了點?」
盧安旭笑,「裴黎君,只要我把你的身份說出去,你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