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久沒說話,但是那雙渴求賜教的眼眸卻是說明了一切,陳老爺子自然很是受用,面帶着幾分慈祥的微笑道:「你輸在凡事急躁,做不到行一觀三,對於整個棋盤的走勢和節奏不能把握……」
陳老爺子說起頭頭是道,不得不讓人深信不疑,更重要,他通過棋來教陳久做事的方式,很是讓人佩服,陳久也只有在他的爺爺面,才會露出憨傻的笑容。.
「爺爺,我們可以再下一盤嗎?」陳久見着陳老爺子不錯,趁着機會要求道。
陳老爺子當然也不會拒絕,微笑道:「為什麼不呢?」
收回棋子,一老一小正做準備再殺一盤,陳久的執黑還未先行,福伯突然出現在了書房,這也並非他之所願,陳老爺子也說過,他與陳久下棋無論是誰都告知不在。
可讓他鬱悶的是,當自己跟胡老和金命說老爺子不在時,這老傢伙根本就不信,非得說如果不讓陳老爺子出來見,他就賴着不走。
見過無賴,可無賴到蠻不講理的地步的倒是頭一遭,福伯也算給陳家當了幾十年管家,當然是經歷風雨,大凡來人,就算沒見到陳老爺子,見到他無不客客氣氣。
這個姓徐的,卻沒有絲毫的規矩,在陳家大宅亂喊亂叫不說,態度還極其蠻橫不講理。
要說一般人,福伯就算不喊護院的保鏢,也放幾隻藏獒給這些不懂事的大鬧陳家的傢伙一些教訓,可碰到胡老他卻不敢。
福伯當然知道這個胡老是誰,也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為了自身安全着想,他決定還去跟陳老說一聲。
「老爺,外面有人找您。」福伯敲了敲關閉的書房門,在外面喚道。
福伯在書房外面的呼喚,打斷陳老爺子一敘天倫之樂的大好時光,他很不爽,剛想發火,可轉念一想,福伯不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人。
也就強按下火氣,語氣卻是保安隊長不快的說道:「誰找我?」
「那人自稱徐子風。」福伯回答道。
「是他?!」陳老爺子臉色一變,放在棋盒正抓棋子的手也稍稍有了停頓,喃喃自語道:「這個老傢伙找我幹什麼?」
「爺爺,他找到您,不會為了陳天的事情吧?」陳久也是一臉的狐疑道。
陳老爺子也沒答話,將各種可能性在腦子轉了一遭之後,越想越覺得陳久說得有道理,可他仍然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暫時不管他如何,我還能怕了他不成。」
隨後,又對着門外的福伯吩咐道:「不要給他奉茶,先晾他一會兒,讓他在客廳等着我,我過一會兒就到。」
「明白。」福伯轉身而去。
陳老爺子慈祥的笑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鬱,眼眸散着略帶殺氣的光芒道:「你待會兒就在這裏那也別去,我去會會這個老傢伙再說。」
陳久會意的點點頭,陳老爺子也不再多一句,拿着茶杯喝了一品茶之後,緩緩站了房裏。
從書房走了出去,陳老爺子手拄着拐杖,面帶着些許的笑容,遠遠看來比起剛才的心情來要好了許多,可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事實卻是相反。
人剛一走到客廳,拄着拐杖的腳步略帶幾分輕快,打起着招呼道:「徐哥,你怎麼來了?」
客廳里一個僕人也沒有,胡老和金命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既沒人給他們奉茶,更沒人招呼他,這讓胡老很是不爽。
見陳老爺子走了進來,從鼻腔里冷哼一聲,面色不善的說道:「小猴子,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現在你的架子大也就算了,連你的下人也跟着狗仗人勢,老夫在這裏坐了好半天連杯茶都沒人給倒,看來是不歡迎我啊!」
陳老爺子名字叫陳健候,小猴子是陳老爺子的外號,好多年沒人叫,乍一聽還真讓陳老爺子不太習慣,再說,隨着陳家的勢力越來越大,也沒人敢叫這個外號。
或許,放眼京都,敢叫陳老爺子小猴子的也只有胡老一人而已。
就算胸中有濤天的怒氣陳老爺子也不敢隨意亂發,這麼多年縱官商兩界,這點養氣的功夫還是有的,不咸不淡的問道:「不知徐哥今天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今天來這裏問你要一個人。」胡老也不跟他計較怠慢自己的事情,更不與他彎彎繞直奔主題的說道。
_第三百四十一章小猴子,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