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的針法雖說沒有陳天來得花哨,但好歹也是出自於祖傳,從小就練得一手過硬的基本功,就算用布蒙着眼睛也絕不會扎錯穴位。
他用酒精將銀針消過毒之後,在徒弟的幫助下,把龍君的衣服給解了開來,分用幾根銀針照准着穴位扎去。
龍君戎馬一生,解開衣服以後露出一滿身的傷疤,實在讓人觸目驚心,在場的人大多都是醫生,見慣了生老病死,可當他們見這一身猙獰而又醜陋的傷疤之時,大多變得極不淡定。
嚴謹當然是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好歹也一代名醫,雖說與陳天和父親尚有差距,但比起其他人來還自信的很。
當他把銀扎用力往穴位上扎去之時,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銀針竟然彎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我當了一輩子的醫生還從未見這樣的事情。」嚴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針灸的銀針扎向龍君,竟然會彎折。
「看來,問題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陳天憂心忡忡的說道。
嚴術照着嚴謹的屁股上就是一腳,罵道:「平日裏讓多多鑽研醫術,你不聽,現在出醜了吧!」
「……」嚴謹很委屈,也很幽怨瞥了嚴術一眼,連話都沒敢再說一句。
倒是陳天主動替他說情道:「嚴叔,這不能怪嚴大哥,主要是龍君身體的病勢實在太過於沉重了。」
「不要替他說情,他就是平日裏偷懶,不然,今天斷然不會在這裏丟人。」嚴術固執的說道,根本就不聽陳天的說情。
陳天還想再說幾句,一旁一直是冷眼旁觀的唐雅終於開口道:「你們幾個說夠了沒有,白說了半天連個辦法都想不出來,還在一個勁打嘴仗,丟不丟人?」
唐雅難得會主動開口,更不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來,她一開口倒讓嚴術閉上了嘴巴。
眾人的目光齊唰唰的都投向了唐雅,而唐雅卻沒有絲毫的緊張。
「龍君如果有半點的閃失,你們都得要陪葬!」唐雅當着眾人的面如是說道。
「唐雅,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陳天很憤怒,當着眾人的面脫口而出的斥責道:「快向他們倒歉!」
很顯然,他並沒考慮到後果,萬一激怒了唐雅,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唐雅眼眸里泛着攝人的寒光,任誰看得出來,她很憤怒,有一種溢於言表的憤怒。
「唐……」陳天待緩過神來,又覺得很後悔,說到底,剛才唐雅會這麼說也完全是因為擔心龍君,剛想出言緩和就見唐雅已經從房間裏跑了出去。
唐雅從房間裏跑了出去,覺得胸口很悶,像有顆巨石壓在胸口一直喘不過氣來,她並不怪陳天剛才斥責自己,說到底,剛才的話確實有些過分。
跑出榮仁堂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爺爺就在裏面,她就算跑得再遠也得回到這裏來,舉目四望忽然她很好孤獨,從未有過的孤獨感從心裏彌散開來。
她是一個孤兒,從小就跟龍君在龍怒長大,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一面,平日訓練得很苦,可有了龍君在她身旁鼓勵着她,支持着她,讓她一直有家的溫暖。
可當她聽到陳天這位平時仗着醫術總欺負她的傢伙,這個時候也會對爺爺的病策手無措的時候,內心的恐懼與不安,一直讓她再克制不住內心的彷徨。
榮仁堂門前有一顆樹齡少說也有幾百年的銀杏樹上,她動作靈活,身手敏捷的攀上枝丫順着樹幹爬了上去,一直到樹冠的頂部,深吸着空氣,讓無助的自己平靜下來。
這一刻,她才發現,無論自己練得多強,而內心卻是極度的懦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也同樣別人呵護與關心,而平日的冷漠更多的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偽裝。
遇到煩心事,她爬上樹頂,仰頭看天,深吸着空氣,這麼多年了,一直如此,從未改變過。
「唐雅,唐雅……」
樹下傳來陳天焦急的呼喚聲。
唐雅心思一動,難免會有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甚至內心的欣喜更多一點兒。
低頭看着四處張望的陳天,內心五味雜陳,可說出來的語氣仍然是冰冷異常,說道:「你找我幹什麼嘛?」
聽到頭頂有人說話,陳天嚇了一跳,他抬頭往上一瞧,沒想到,唐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