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朧,夜幕尚未完全褪去。
此時的青州街道上,一個人行色匆匆。
龐玉坤拿着一份奏報正向齊王府而去。
這份奏報上的事情對他來說十分嚴重,很可能會危及六州農耕。
「龐長史今日來的真早,殿下昨日帶着馮侍郎將青州城轉了遍,可能有些疲憊,還未曾起來。」綠蘿將龐玉坤擋在了寢殿外。
龐玉坤面露焦急,「此事茲事體大,不能耽擱,勞煩綠蘿姑娘叫一聲殿下。」
綠蘿有些不樂意,在她看來齊王這麼操勞,難得能夠多睡一會兒,這龐玉坤也真是的。
「出什麼事了?」,綠蘿正猶豫的時候,蕭銘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龐玉坤立刻高聲道:「殿下,前些日子下官得到冀州一位友人的來信,他說冀州數月滴雨未下,已現蝗災前兆。」
「蝗災徵兆!」
屋內蕭銘正在慢騰騰地穿衣服,聞言他顧不得衣衫不整直接走了出來。
「是的,殿下,俗話說旱極而蝗,久旱必有蝗,下官這位友人說冀州去年就很少下雨,旱災導致去年的糧食減少,不少百姓家中已經沒了餘糧,現在馬上就要春耕,但是耕地都乾涸地裂開了口子根本沒法耕作,回想今年初春,我們青州也只是下了一場小雨就再也沒下過雨……」
說道這裏龐玉坤神色有些凝重。
蕭銘的臉色有些難堪,他說道:「無妨,你繼續說。」
「殿下,史書記載,自古一來,這旱災蝗災一出現,往往是冀州,汴州,青州一線一同受災,天災難擋,於是在收到信件之後,下官便責令六州刺史外出巡查,結果發現今年田間的蝗蟲的確被往年多了不少,殿下此時當未雨綢繆,大量購買糧食儲備以防不測。」說罷,龐玉坤臉上帶着濃濃的擔憂。
「果真是小冰河世紀嗎?」蕭銘苦笑一聲,這龐玉坤說的冀州,汴州,青州一線基本等於現代的河.北、河.南、山.東一帶。
這一帶即便在現代也是旱災,蝗災高發區。
在蕭銘的記憶中,大渝國幾十年前也發生過幾次大蝗災導致民間餓殍遍野,甚至有過民間百姓揭竿而起的情況。
深深看了一眼龐玉坤,蕭銘眼中帶着一絲讚賞,這才是他的長史,能夠見微而知著,未雨綢繆。
他說道:「現在糧食儲備的如何了?」
「回殿下,現在六州儲備的糧食只夠吃一年的時間,這蝗災輕重未知,我們當以最壞的情況處置才行。」
「嗯,現在你立刻通知李開元現在以貨易貨,大量換取糧食進入青州,減少一些暫時不需要的東西。」蕭銘吩咐道。
穿上衣服,他接着說道:「你現在立刻擬一道奏疏,將此事上表朝廷,讓朝廷提早有個防範。」
龐玉坤將蕭銘的話一一記下。
「殿下,下官那位友人還說旱情自後,雍王不但沒有減少稅賦,相反加重了稅賦,說是為了抵禦蠻族要大修冀州城,下官擔心雍王如此行事會災上加災,波及我們的地方。」
蕭銘聞言皺了皺眉頭,藩王和藩王之間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便指責雍王的行事作風,只是龐玉坤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大渝國如今士族門閥在民間大量兼併土地,百姓和官府之間的關係已經岌岌可危,若是雍王此時胡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這不是本王該管的事情,將此事上奏朝廷已經是越俎代庖,剩下的事就看父皇如何決斷吧。」蕭銘朗聲說道。
穿上衣服,蕭銘接着說道:「現在還是想想怎麼預防六州發生蝗災吧。」
龐玉坤頓時皺起了眉頭,「殿下,這蝗災乃是天災**,一定是這些年大渝國的權貴作孽太多,老天要懲罰大渝國,既然是天意又如何防範的了。」
「胡扯!」蕭銘怒斥龐玉坤一句,「虧本王剛才還誇你見微知著,未雨綢繆,現在你就和本王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本王不信天,只信人能勝天!」
龐玉坤被蕭銘這麼一說,頓時怔在原地。
綠蘿第一次見龐玉坤在蕭銘面前這麼吃癟,不禁捂着嘴偷笑起來。
龐玉坤老臉有些掛不住,只是對付蝗災他也的確沒辦法,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