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陣陣蟬鳴聲從樹木的枝丫間傳出,擾人心神。
斐玥兒輕鎖眉頭,她自小通讀史書,深知外族不斷入侵的屈辱歷史,雖為女兒身,心中不乏男兒對國家,對民族強盛的期盼。
不說她是否要嫁入齊王府,只是這潘玉對齊王的言辭便讓她頗為不悅。
一個人再無良知,也不能去詆毀這滄州大捷,詆毀此時親臨滄州城守衛城池的齊王。
她淡淡說道:「表哥還是請回吧,齊王未來如何?自有天命,我身體不是太舒服,這便回去休息了,還望表哥日後把更多的時間放在讀書上,而不是每日在這裏虛耗時間。」
潘玉聞言,臉色又白了一些,斐玥兒這是趕人,讓他不要再來。
他說道:「表妹,你要相信我,我是為了你好。」
說罷,潘玉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小環見潘玉走遠,嘀咕道:「齊王再不堪,也比你強,誰不知道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情。」
「小環。」斐玥兒的聲音含着厲色。
小環是她的貼身丫鬟,但是畢竟只是個奴婢,這話若是讓別人聽見,小環難免要被責罰。
輕輕將手中的報紙放回原來的地方,斐玥兒輕輕搖了搖頭,帶着小環往回走去。
……
長安城中,報紙引起的轟動才剛剛開始,此時的報紙真可謂是一紙難求,從青州過來的商人被商賈,書生,官員團團圍住。
「大家不要搶,不要搶。」一個青州商人臉上笑開了花。
他本是青州一個普通書生,因為家境貧寒便想做些生意補貼家用。
當齊王得勝歸來之後,整個青州陷入了歡騰中,家家戶戶如同過年一般張燈結綵。
而第二天刊登滄州守衛戰的報紙出來以後,這報紙更是被瘋搶起來。
他一尋思,這滄州之戰不僅是齊王的事情,而且還是大渝國的事情,尤其是這長安肯定更為關心。
於是他向友人借了一大筆銀子買了一千份報紙到了長安城。
來到這長安城最熱鬧的曲江池畔,他這「青州報紙」一嗓子剛喊出就被圍了起來。
他幾乎被嚇得要逃走,但是看見這些人手裏拿着銀子一個個衝過來,他頓時淡定了,心想讓銀子炸砸死也值得了。
不過這報紙如此火爆,他也不敢賣的太貴,畢竟青州不過報紙三四文錢一份,最終他決定一兩銀子一份。
可是即便如此,這上千份報紙也轉眼間被搶購一空,更有甚至,有的書生直接買了數百份。
報紙賣的一乾二淨,書生望着面前一堆白花花的銀子。
這可是真金白銀,他現在第一次為銀子犯愁了,這一千兩不是銀票,揣在身上就走。
這上千兩按照青州今年收購糧食時候頒佈的斤來算,可是一百斤,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麼搬得動,這還真是一個種幸福的痛苦。
不過比銀子更開心是,他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這些長安的書生一向看不起來自青州的書生,每年進京趕考,他時常被人罵田舍奴這樣的難聽的詞。
可是此時這些圍在他身邊的書生無比眼中帶着艷羨,不斷詢問這滄州大捷更多的細節。
這讓他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種自豪之感,身為齊王子民的自豪。
第一次,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要繼續進京趕考,或許留在青州也是個不錯選擇。
即便將來不能在官場上飛黃騰達…他望了眼地上的銀子,這賺些銀子總歸是不差的。
他正想着,忽然看見一群權貴子弟正在熱烈爭論着什麼,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
側耳細聽,他不禁笑出聲來,原來這些權貴子弟在爭論蕭銘在長安的時候,他們誰和蕭銘的關係最親密,一副和齊王很熟的樣子。
他搖了搖頭,心想齊王要是知道這長安城中到處在熱議他,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不過以他看來,恐怕特立獨行的齊王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人對他的談論,特立獨行一向是齊王的風格。
而正如他所想,蕭銘可沒時間在乎長安的反應。
此時青州在短暫的歡慶之後,被一種略微沉重的氛圍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