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勛雖然回了床上,但是跟綺羅一人一床被子,他翻身想要再說點什麼,但明顯感覺到綺羅縮了一下。她睡得很靠裏面,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實,中間還跟他隔了一個人的距離,睡覺的時候是背對他的。
她有些怕他了,連睡覺的時候都是防備的。林勛便沒有再動。
他雙手枕在腦後苦澀地想,自己已經習慣了什麼東西都牢牢掌控的感覺。但是於女人,他真的毫無經驗可言,失敗得一塌糊塗。以往都是女人主動來投懷送抱,他只要推開即可。但是這個女人,卻是他千方百計想要得到,一不小心就用力過猛,適得其反的。
因為前晚沒睡,加上折騰了一天,這一夜林勛還是睡着了,但睡得並不好。第二日照樣是卯時就起了,沒吵醒綺羅,自己去院子裏練劍。
於坤站在旁邊看到竹葉紛紛落下,鋪天蓋地的,都替那些竹子覺得疼,忍不住看了看透墨:「爺心情不好,你可知道怎麼了?」
透墨搖了搖頭,低聲道:「昨天夫人那裏好像出了點事。」
於坤琢磨,關係到夫人就不奇怪了。之前爺還問他怎麼討姑娘歡心,在這方面,他實在是教化未開,可成親的第一天就鬧彆扭了?夫人看起來明明性子挺溫順的。等林勛把劍拋過來給透墨,於坤捧着巾帕過去給他擦,想問一問發生了什麼事,他好幫忙拿主意。一名護衛跑過來跪在一旁向林勛稟報事情,於坤只能又把話吞了回去。
林勛頓了一下:「陸雲昭受傷了?」
&昨日出宮回家的路上被伏擊,去了半條命。當時六皇子跟他在一起。皇上在今天早朝的時候大怒,問責了幾個人,下令要把兇手揪出來。」
林勛擦了擦手,太子那邊的人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幾年前,那樁考生暴斃案,最後不了了之,就是他們的手筆,他還庇護了葉季辰。不過考生不過是些無名小卒,陸雲昭卻是朝廷命官,還牽扯到了六皇子,他們膽子應該還沒有這麼大。那就是苦肉計了。
&去吧。」林勛一邊擦着身上的汗,一邊往綺羅的住處走。於坤追問了一路,總算是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捶胸頓足道:「我的爺,要讓女人心裏有您,得慢慢來,像對待花一樣精心呵護。您倒好,以為是行軍打戰,動不動就軍法處置呢?」
林勛自知理虧,沒有吭聲。強硬,的確是他一貫的作風。但用在他的小妻子身上,顯然不合適。
於坤又嘮嘮叨叨跟他說了許多,他認真地聽着,很快就走到了綺羅的住處。丫環稟報說她還沒有醒。林勛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輕手輕腳地去了淨室,頭靠在木桶上閉目養神。太子幾次示好要拉攏他,六皇子也要拉攏他,四皇子整天胸無大志的,其實卻是深藏不露。他固然可以保持中立,但所作的每一項決策,人事,都會影響到他的立場。
陸雲昭很顯然已經投靠了六皇子趙霄。
遠興府的守將龐沖林勛知道,人是貪婪,但也確實會打仗。他原先還想保他,但看到朱明祁去了數月毫無進展,就知道這個案子不是一般地大。否則為什麼要刻意阻擾查案?皇上讓他明年去遠興府擔任安撫使本來也是要助朱明祁的,勢必要把這顆毒瘤拔掉。
他擔心的是,陸雲昭把龐沖查辦了之後,他手下那幫將士肯定不服,引起邊境暴動。
他這兩日沒有睡好,今天早上練劍又用了蠻力,實在太累了,竟然睡了過去,而且睡得很沉。
綺羅是被寧溪叫醒的,她頭昏沉沉的,因為昨夜並沒有睡好。但身上的疼痛倒是好多了。寧溪在她耳邊說:「小姐要不要去淨室裏頭看一看?侯爺進去很久了,還沒出來,會不會有什麼事?我們都不敢進去……」
綺羅聽了,連忙下床披衣,也顧不得許多,直接進了淨室。林勛頭靠在木桶上,一動不動。綺羅上前推了推他的肩膀,見他沒有反應,連忙捧住他的臉:「侯爺快醒醒,水涼了。」
林勛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下意識地抬手要抱她。他剛才夢見她了。
綺羅驚呼一聲,還來不及躲開,他帶起來的水花把她身上披的外衣和裏衣,全都弄濕了。
&起來,要着涼了!」綺羅惱怒地看着他,卻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被打濕的裏衣透着裏面的肚兜,粉色的荷花若隱若現。她下意識地抬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