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白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好像木頭人一樣的安爭,他嘆了口氣:「外面沒有很強烈的元氣波動,這說明你原來那些老部下沒出什麼事。我剛才出去看了一眼有一輛馬車毀了,馬車裏的人自己了結了自己。」
安爭抬起頭看了陳少白一眼,陳少白心裏隨即一震。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啊,血紅血紅的,好像是覺醒了的野獸之瞳。安爭的嘴角上還掛着血跡,臉上也是,可他此時看起來像是魂魄都沒了一樣,麻木的讓人看了心疼。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岑暗緩步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看了安爭一眼,然後輕輕一嘆。她走到安爭身邊蹲下來,取出一個小藥瓶,從裏面倒出來一顆丹藥塞進安爭嘴裏。安爭根本就沒有反抗,也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岑暗來了一樣。他可能也不知道,岑暗給他吃了一顆丹藥。
「這是什麼藥?」
陳少白警惕的問了一句。
岑暗道:「穩心脈,調理內府,他現在體內真氣很亂。」
她伸手在安爭的脖子上捏了一下,安爭隨即閉上眼睛沉沉睡去。這是安爭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的失去了警戒之心,像是個哭累了的孩子一樣睡着了。
岑暗在椅子上坐下來,看了陳少白一眼:「你不是書院的弟子。」
陳少白點了點頭:「我不是。」
岑暗嗯了一聲:「可你是他的朋友,這就足夠了。我不問你是什麼來路,你能在這種情況下幫他足以說明你是個不錯的人。因為當時的情況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你和他都會死。」
陳少白微微皺眉,他心裏忍不住想着,難道這個女人知道安爭什麼身份?
「我知道。」
似乎是看破了陳少白的心思,岑暗語氣很輕的說道:「一開始只是懷疑,那種類似於九罡天雷的力量讓我懷疑。雖然那和當初方爭的九罡天雷有着很大的不同,但只是形態不同而不是本質不同。有人說不是,我也說不是,因為我不想讓人知道那就是。在看到他衝出書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誰了。所以我很欣慰,他那樣的人本就不該死。」
沉默了一會兒後岑暗繼續說道:「既然他是他,那麼他真的不該來。我知道他沒有說謊,他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燕國。他是那樣的人,為了自己心中認為正確的事就會不遺餘力。一個人經歷過生死應該有所改變才對,可他什麼都沒變。」
她看着安爭的眼神里有些奇怪,是一種陳少白無法理解的奇怪的感情。
「你帶他走吧。」
岑暗看向陳少白:「只要他留在這,早晚都會被人察覺出來的。今天就帶他走,我還有些辦法,能讓你們悄無聲息的離開金陵城。今天他發狂的事被很多人看到,這種事是瞞不住的。書院裏龍蛇混雜,哪個家族的人都有。一旦有人把他發狂和明法司的人今天阻攔囚車的事聯繫在一起的話,哪怕那些人只是懷疑,也會除掉他。」
陳少白抱拳俯身:「多謝前輩。」
岑暗道:「我不是什麼前輩,曾經我也是他的朋友。我記得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人對我說過,他這樣的人是活不長的。當時我並不相信,我始終認為他這樣的人應該活很長很長才對。如果你是他的朋友,那麼帶他離開之後就不要讓他再回來了。最起碼,在他沒有足夠強大之前不要再回來了。如果他要報仇,我也希望他是在所有人對他害怕的時候再回來。」
陳少白嗯了一聲:「我知道。」
岑暗道:「他體內有些很奇怪的東西。」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安爭的手腕上,那是血培珠手串。岑暗拿起安爭的手看了看,然後臉色微微一變:「這難道是那個珠串?」
陳少白:「是。」
岑暗嘆道:「他怎麼會運氣這麼差?」
陳少白:「相信我,那是他運氣好。」
岑暗若有深意的看了陳少白一眼,從隨身空間裏取出來一件東西放在安爭懷裏。她看着熟睡的安爭,右手抬起來,兩根手指點在安爭的額頭上:「我也不知道能幫他什麼,只希望他不要再死一次了。他的體內因為多次受傷而有所淤積,雖然看起來有醫道上本領很大的人為他救治過,但很多事本就不是醫道上的手段可以解決的。」
她的指尖上散發出柔和的白色光
第四百八十四章 帶他去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