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外變得行人很少,就算是普通百姓都嗅到了戰爭的氣味。每個人都一樣,腦子並不會差很多,差的是眼界和閱歷。可現在的局面已經如此的明朗,想要看清楚哪裏還需要什麼特別高的眼界和閱歷。
連續好幾天,燕城裏的人往外跑的越來越多,比寧小樓在的時候跑的還要多。而對於這一切,安爭也不阻止,也不解釋。因為他很清楚,戰爭來的時候,他什麼都顧不上。
這次的對手非同尋常,是神裁廷。
傳聞之中,那個叫許寫意的傢伙已經到了金仙境巔峰,甚至已經有可能一隻腳踏進了上仙境界。安爭現在很強勢,但和上仙境界距離還遠。
安爭對比了一下,以他的實力想要戰勝上仙境界的許寫意,可能是零。
但是,安爭背後有整個天啟宗,有逆舟,還有霍爺這樣的造器大師。安爭有血培珠手串,有大量的仙草級別的藥材直接修復他受傷的軀體,這些都是許寫意沒有的。
兩邊對比之下,未嘗不可一戰。
當然,還有一個不確定因素,那就是紫蘿。
如果紫蘿在的話,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安爭被殺。可是,這也不知道紫蘿那個傢伙在什麼地方。那是一個絕對不會在仙宮裏老老實實待着的人,他今天可能在北地看極光,明天就可能跑去南海釣大鯊。
所以這一戰,安爭不能把紫蘿算在內。
城牆上,葉七道攙扶着霍爺正在重新佈置武器。用霍爺的話說,這個時代的武器太落後了。以至於霍爺曾經對上古時代的嚮往和崇敬都變得弱了幾分,後來想想,因為後世天地元氣的稀薄,修行者越來越依靠法器的幫助,所以後世的法器在製造上遠比上古時期要更先進。
以霍爺製造的武器,再加上這個時代濃厚的天地元氣,以及遠比靈石要更為強大的元晶做為武器力量之源,殺傷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比原來的武器在射程上最起碼提高了兩倍。」
安爭看着已經裝配完畢的城防武器,心中多了幾分信心。在城門樓上和箭樓上都安裝了巨型的千里眼,可以看到很遠很遠之外的東西。一旦有敵人的戰艦靠近,城防士兵就能第一時間察覺。
「差別就在於修行者的境界高低了。」
霍爺有些擔憂的說道:「咱們的武器再強大,可一旦被超絕的大修行者靠近的話,根本就發揮不出來威力。理論上,逆舟的主炮具備擊殺上仙級別強者的威力,可只是理論上而已,因為上仙級別的強者不會站在那不動等着你開炮去轟。到了那種境界,根本不是主炮可以瞄準鎖定的。」
葉七道點了點頭:「所以我和安爭哥哥商量了一下,今天就把大部分人撤回逆舟。城防留太多的人也沒有意義,畢竟對方不可能會帶着一支大軍前來。能做到的我們都已經做到了,剩下的,看天命吧。」
霍爺在葉七道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和你安爭哥哥學學,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認天命的人。他是......」
霍爺想了想,用了一個很中肯的詞語。
「他是破天命的人。」
城中還是不斷有百姓拖家帶口的往外撤離,安爭下令城門口連盤查都不要了,直接放行。畢竟離開的人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誰也不能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別人身上。
就在這時候,城外逆着逃離的人潮走過來一個人,唯一的一個朝着城裏走的人。所以哪怕他幾乎被淹沒在出城方向的人海之中,還是引起了城牆上所有人的注意。
杜瘦瘦看着那個人,嘴角勾了勾:「瞧着像個傻子。」
安爭也笑起來:「不是傻子,這個時候怎麼會來。」
杜瘦瘦道:「也不一定,除了傻子之外還會有一種人在這個時候趕過來。」
安爭嗯了一聲:「不是傻子,就是兄弟。」
城門外邊,帶着一個大草帽的陳少白停下來,隨隨便便把肩膀上的扁擔往旁邊一扔。扁擔這頭的衣服之類的東西散落一地,他完全不在意。扁擔那頭籮筐里坐着的白鬍子老頭摔了個狗啃地,陳少白當然更不在意。
他站在城門口張開雙臂:「鮮花和掌聲呢?歡迎的儀式呢?」
啪的一聲,城牆上一張啃過的烙餅砸下來,幾乎拍在他臉上。杜瘦瘦嘴裏嚼着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