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寫意這種力量的來源是什麼。這根本就是不改存在的力量,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將世界一部分抹掉......這是一個難以理解的現象。不管怎麼形容,世界也不是黑板上的字,不是畫卷上的畫。
「退縮沒有意義。」
許寫意抬起手指了指天空,天空上出現了一層白乎乎的東西逐漸籠罩下來。那不是雲,沒有雲層的縹緲。那也不是霧氣,比霧氣要真實的多。
那是一張巨大的令人心裏發毛的白紙,是沒有任何東西畫上去的畫布。
許寫意的另一隻手指了指地面,大地的顏色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黃土地沒有了黃色,凹凸不平的地面被抹平。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將鋪在桌案上的白紙抹平一樣。
天空變成了白色,大地變成了白色,這白色還在發光,熾烈的光,以至於天和地之間的地方都被白光籠罩。安爭和許寫意就都進入了這樣的一個環境之中,白茫茫的,兩個人再加上安爭的體相就是這一片蒼白之中的黑點,像是畫卷落筆之前不小心掉在上面的墨汁。
這是界。
安爭和很多擁有自己界的人戰鬥過,可是那些人沒有一個如此恐怖。這樣的界也太大了......看不到界的盡頭。這難道真的是一個修行者個人的小界?這難道不是整個世界?
「你進來了。」
許寫意笑起來,笑容看起來十分的輕鬆寫意。他很少和敵人交戰的時候會打開自己的界,因為界也是他的秘密,終極秘密之一。一旦開界,就說明他對於自己的敵人有了足夠的重視,甚至是尊敬。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安爭的笑容似乎稍稍有些苦澀,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沒有任命的頹廢,更沒有失去鬥志的絕望。
「藏牌也就罷了,你還藏了兩張。」
安爭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那兩根手指在白茫茫的世界裏只是隨意的晃動,卻產生了虛影。這個世界上,並不是白的就是不可怕的,黑的就是可怕的。就好像每一個人,都不能輕而易舉的用善與惡來做出判斷。
這是許寫意的畫卷,他才不是什麼掉在白紙上的墨汁,他是筆。
他的手擺了擺,自己身後出現了一把椅子,雖然看起來沒有他的旗艦上那寶座尊貴奢華,但突然的出現還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許寫意在椅子上坐下來,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宣紙。他坐的很端正,宣紙就鋪在他的膝蓋上,他的手指.....就是他的畫筆。
他落筆,落筆很快。
安爭想動的時候已經晚了,四周突然出現了很多線條,瞬間就變成了囚牢。當安爭反應過來的時候,線條已經變成了實體的東西。安爭的體質超絕,修為境界也不低,可是當他一拳轟在那些線條上的時候,拳頭被反震回來,骨頭都在生疼。
他,置身於別人的水墨畫之中了。
「這是我的界,你的力量在我的界裏微乎其微。但就是這微乎其微已經讓我對你刮目相看,當初有一個實力和我差不多的金仙與我決戰,落入我的界之後,他連抬起手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寫意笑起來的時候,像個溫文爾雅的私塾先生。
安爭還有力量,這力量卻不足以讓他衝破桎梏。
許寫意的手併攏,安爭四周的線條開始收縮。囚牢的空間變得越來越小,安爭和體相背靠背站着,兩個人雙手伸出去握住線條,兩個人的胳膊都在不住的顫抖着,可是,胳膊還在一點點的往回彎曲。
「沒有意義的。」
許寫意的手指在宣紙上點點畫畫,囚牢的四周隨即出現了無數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利劍。而囚牢最終將安爭和他的體相好像繩索一樣捆在一起,兩個人完全沒有了掙扎的空間。
「在殺你之前,我忽然有個問題很想問你。」
許寫意抬起手指,微微停頓。
「你說,此時的我們是你們眼裏的妖獸,所以你們的反抗是理所當然。那麼,假如......我是說假如,你有一天真的成功了,你推翻了仙宮。你成了那個掌控世界的人,你的人成了我們......經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你和你的人,會不會變成別人眼裏的妖獸?」
安爭的臉色變了變,這問題似乎觸及到了他的靈魂。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藏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