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艦那個看起來奢華尊貴的寶座上,許寫意微微睜開眼睛,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這個座椅,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對於下面燕城裏那個自己看不起的對手多了幾分敬意。
「你已經沒有底牌了。」
許寫意走到戰艦艦首俯瞰燕城,俯瞰那個抬着頭看他的年輕人。
他從戰船上緩緩的飄了下去,那件華美高貴的錦衣還是完好無損,腰帶上掛着的神裁廷神諭官腰牌也完好如初。似乎之前的大戰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如果不是城牆已經殘破不全的話,可能每個人都會懷疑自己剛剛看到的大戰是不是幻覺。
落在城牆上,許寫意依然居高臨下的看着安爭。
「年輕人,你剛才說的話讓我感觸很深,所以有那麼一個瞬間我甚至不想立刻殺了你,而是把你抓回去。我對你說過,我的職責就是剷除你們這些人,所以多和你這樣的人聊一聊,我就能更順利更輕易的除掉更多的你這樣的人。」
安爭哦了一聲,從大坑邊上站起來,手裏掂着一顆小石子,然後朝着許寫意那邊擲了過去。小石子飛到距離許寫意的臉三米之外,就被強大的氣場直接絞碎成了粉末。
「你還有牌嗎?」
許寫意問。
安爭搖了搖頭:「沒想到的是,你拿了一手好牌,還藏了牌。」
許寫意笑起來:「所以我總是立於不敗之地。」
安爭的體相飛回來落在安爭身後,那是看起來並不是很凝實的一個人影。雖然安爭已經重新召回了自己的體相,可比起之前那如同戰神一樣的存在似乎還是差了些。當然,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了不起。」
許寫意看着安爭的體相讚不絕口:「很多年了,沒有看到過有人把體相練成了另外一個自己。你自己有沒有發現,你的體相和你本體幾乎一模一樣。」
安爭當然發現了,而這也安爭擔憂的地方之一。
自從體相回歸之後,安爭發現體相在外形上和自己越來越接近了。原來的體相是一尊身穿金甲的戰神,腳下踩着一條神龍。而現在,看起來古樸自然,沒有絲毫的氣勢甚至沒有絲毫的氣息。他好像就是一個安爭的分身,完美的分身,正在逐漸成型。
可安爭並不確定,這個分身是否真的只是一個沒有自己智慧和思想的存在。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現在的體相,安爭都不由自主的想到陳無諾創造的那些戰者。
如果有一天,安爭的體相也覺醒了自己的思維,那麼......他還是安爭的體相嗎?
「越來越不想殺你了。」
許寫意指了指安爭的體相:「現在不但想把你抓回去每天聊一聊,還想把你的身體剖開看看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安爭搖頭:「不如現在就來剖。」
許寫意點頭:「好。」
他往前跨步,一步一步往前走,沒有任何特意出手的跡象。可是,那種強大的氣場卻將他身體周圍方圓百米之內的一切都夷為平地。他所過之處,地面上連一粒沙子都沒有留下,全都被狂瀾捲走抹除。在這一刻安爭才忽然醒悟過來......許寫意,不是寫意山水。他最可怕的地方不是讓山山水水更有詩意,更有意境,而是那一抹白。
他是可怕的白,他的寫意,就是能擦掉一切。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是我成為神裁廷的神諭官了嗎?我說過,我的職責就是鎮壓除掉你們這樣的人,而我的能力恰好讓我可以更加輕鬆自如的做這一切。」
許寫意只是一步一步走,他走過的地方就變成了空白。城牆沒了,樹木沒了,官道沒了,地上的殘垣斷壁沒了,連灰塵砂礫都沒了。就好像原來寫滿了字和公式的黑板,被黑板擦掃過一樣。不,這樣形容並不準確......如果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幅五彩繽紛的畫卷,錦繡天下,那麼許寫意經過的地方就將這所有的色彩擦掉了。
一幅完整的畫,他經過的地方,就好像被挖掉了一部分,然後硬生生塞進去一塊白紙。
所以顯得那麼突兀,那麼不講道理。
「害怕嗎?」
許寫意往前走,而安爭不得不往後退。
安爭的感知力再強大,也感覺不到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藏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