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家是一個很奇怪的存在,他們家族經常會被人忘記,可是當人們偶然想起來的時候才會驚覺,這個家族實在可怕的要命。一個在西北掌握重權而且深受聖皇陳無諾信任的家族,這麼多年來一直如此的低調,難道還不夠可怕嗎?
其實宇文家能有這樣的一種低調,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人們在驚覺這家族強大和低調的同時,卻忽略了他們家族為什麼這樣低調。
當初宇文家的先祖因為功勞實在太大,所以被大羲的初代聖皇封為異性王。這也是大羲立國數千年來,唯一的一個異性王。
然而,初代聖皇對宇文家實在太忌憚了,所以將宇文家送到了西北。西北這個地方,從軍事重要性來講毋庸置疑,這裏一旦出現什麼問題的話,大羲的半壁江山都會危及。
但是西北太疲敝了,宇文家手下邊軍和西北駐軍足有百萬,然而若沒有大羲聖庭從中原調撥過來的大量物資維持,別說百萬,連十萬人也養不住。而就算是養十萬精銳大軍,其代價就是西北百姓無糧可吃。
所以看起來的風光和榮耀,其實都被陳家死死的掐住了命脈。給你王位,給你榮華,給你封疆大吏的為,給你重權讓你手握重兵,然而大羲的聖庭可以隨隨便便就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扼殺在戰爭之前。
宇文家能不低調?
一旦讓陳家起了疑心,那麼在三個月之內,這一切都會飛灰湮滅。而大羲聖庭精準的控制着西北所有軍隊的糧草配備和運送,說起來是三個月,但實際上,只要下個月的糧草和物資沒有送過來,西北的邊軍就撐不下去了。
而西北的百姓們已經被聖庭養的太懶了,西北沒有多少適合種植莊稼的良田,所以如果大羲不運送物資過來,百姓們一樣會被餓死。
而一旦大羲聖庭斷了這種支援,西北的百姓會把怒火全都發泄在宇文家身上。所以不得不說,大羲的初代聖皇是一個可怕的人。
就算宇文家的邊軍實力恐怖,可以再一個月之內從西北邊陲向東挺近一萬多里,還是會被攔住。瀾滄江寬足有十幾里,南北而行,一道天塹似的將東西隔開。大羲戰鬥力最強大的三個艦隊之一就常年駐紮在瀾滄江上,西北的邊軍根本不可能過去。
所以,宇文德才會對一個被貶為庶人的王爺陳重器如此的在意。
安爭在院子裏用一種近乎是霸道的方式讓宇文無極這個宇文家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被羞辱的想死,而宇文家現在騎虎難下。外面大批的百姓涌了進來,宇文家的人必須用這樣的方式來維護名聲。
宇文家後宅緊靠着野狐山,這座山之所以得名,是因為在很多很多年前,那位協助大羲聖皇創下這萬世基業的宇文家老祖宗,就叫宇文野狐。
野狐山靠近宇文家大宅的這一側,半山腰上有一座玄空閣。那是在懸崖峭壁上修建起來的一座木樓,連接着野狐山的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之中宇文家也一直在秘密的修建着,歷時上百年才修建完畢。
這座玄空閣就是宇文野狐後來隱居的地方,誰也不許隨便打擾。而此時在這裏隱居閉關的,正是那位一箭數萬里的老爺子,宇文放歌。
他看起來已經風燭殘年,穿着一件麻布長衫盤膝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距離他十幾米之外,玄空閣的窗口,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少女風姿綽約的站在那,絕世而獨立。「無雙,你不打算去?」
宇文放歌問。
那少女微微搖頭:「宇文家的任何事,都和我無關。」
「他畢竟是你父親。」
「不,從很多年前他就不是了。」
「無雙,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有怨恨,而這怨恨恰恰也是你這麼多年來修為突飛猛進的原因,是一種動力。可是你的修為現在已經到了瓶頸,以你的資質,不該就停留在大滿境不再寸進。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瓶頸嗎?恰恰是因為你的怨恨。」
宇文放歌道:「怨恨讓你奮進,讓你有無窮動力,但怨恨畢竟太狹隘了,所以你的修為境界才會停滯不前。我不是勸你放棄這種怨恨,而是勸你常開一些心門。試着是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和別人交手來提升自己,找到自己的不足。」
「這一代,無人值得我出手。」
「那個年輕人就值得。」
宇文放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