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只是清早方青梅醒來,卻發現自己像往常一樣睡在了床上。她「呼」的從床上坐起身,從衣櫥里拿了衣裳,起身簡單整理完畢,然後輕手輕腳打開內室的門扉,果然看到周寒躺在地上被褥里,仍在睡着。
她坐到窗下,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回事?總不會是自己半夜起來,迷迷糊糊把他趕出去了吧?才坐了片刻,便聽到外頭窸窸窣窣的動靜,少傾便聽到周寒輕聲敲門:
&來了吧?」
方青梅走到門口便打開門:
&來了——呃,你,你還沒換衣服呢?」
周寒身上尚且穿着褻服,白色綢衣綢褲,黑髮披在身後,一臉倦色,神色也是幾分尷尬:
&的衣服還在裏屋放着。昨晚我出來睡的時候,忘了把衣服也拿出來了。」
方青梅讓出門口,讓周寒進去,背對着內室等他穿衣,一邊小聲問道:
&晚……你怎麼又跑到外頭來了?你的腿疼不疼,沒受涼吧?」
周寒揉揉眉頭,回過身來:
&有些疼,還不妨事。不過方姑娘,你的睡相可真是——叫我不得不五體投地啊。」
不知是因為昨晚那幾杯酒的緣故,還是因為說起當日成親的事攪擾了心神,他躺下許久仍睡不着。誰知卻聽到外頭「咕咚」聲響,再細聽時卻沒了聲音。周寒心細,到底不放心,還是起身開門到外頭看了看,才發現是方青梅把被子踢到一旁,人也滾下了蓆子,碰到了外間的椅子。
這位方姑娘到底是什麼變的,上輩子是猴嗎?
周寒無奈,小心將她推回蓆子上,又蓋好了被子,才回到裏屋又睡下。
當夜如是三次。
到了第三次,他乾脆便把自己的被褥枕頭搬到了外間,將方青梅連人帶被抱回到了裏屋床上。饒是這樣,他下半夜睡得也不安穩,時時警醒着,生怕方青梅從床上再摔下來,磕着碰着哪裏,直到天快亮時才昏昏睡去。
方青梅聽他說完,頓時臉紅:
&怪看你睡得不好的樣子……其實沒事的,我只要在床上睡就沒事了,你不用管我的。」
周寒看她一眼,看看內室的八步床,完全不相信她的話:
&在席上會亂滾,睡在床上就不會亂滾?」
這是哪門子的神功?
方青梅看他一眼,小聲嘀咕道:
&在床上也會亂滾……但是滾下床來摔醒了,自己就再爬回去唄,就不用你來管了。」
周寒聽了,頓時哭笑不得。
當日早飯時候見到何管家,便吩咐道:
&管家,飯後找個人到正房來量個尺寸吧。」
何管家停住手裏動作:
&知少爺要量什麼尺寸?」
周寒還未開口,忽然覺得這話似乎有些不妥,耳梢先紅了:
「……內室的床小了點。請師傅再照着尺寸,打一張大些的。記得外頭床圍做的稍寬些。」
何管家先是一愣,又打量着周寒一臉倦色,隨即沒管住表情笑出聲來:
&的二少爺,我……明白了。」
「……」
周寒頓時深悔方才一時失語,可又不便多加解釋,換床是因為方青梅睡相太差,只好紅着耳梢將這黑鍋背了下來。
二少爺回到後院與少夫人同房後,第二天就找何管家換床的消息,很快就在別院裏傳開。年紀最大的周管家聽到消息,找到何管家一本正經的吩咐道:
&然要打新床,不如把小二少爺的搖床也一起打了吧,反正很快就要用到了。再吩咐廚房,多備下些滋補的食材,為少爺少夫人補一補。」
一時之間,周家別院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那邊周寒對這些小道消息卻毫無所覺,當日便與陳稟和陳鳳章去了福王府處。一是為了道謝,二是正主如今來了,自然要好好商量與韓將軍府的親事婚事,三來,還是要請福王爺這個媒人牽線,擇日上門當面去拜訪韓大將軍一下,畢竟成親的人是韓家的小姐和陳家的公子,長輩總要先見一面的。
那頭周寒忙着,這邊方青梅吃過早飯,便到了聽雨軒悉心伺候着陳夫人吃藥。藥湯用畢,方青梅端上
44.換床鬧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