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不知道自己三哥的擔心,笑道,「一言為定。不過說好了,你也知道我很忙的,所以去看雪的時間會很短,而且時間段是靠近春節前後。」
「沒問題。」劉君酌爽快地答應了。
三人回到家收拾了一下東西,又找了館子吃了晚餐,這才開車回校。
何亭亭和劉君酌分開,回了自己的宿舍,才回到就被臉色沉沉的方碧荷拉住了。
「怎麼了?」何亭亭擔心地問,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方碧荷這樣難看的臉色。
方碧荷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扭頭看向靠近廁所的下床,叫道,「李梅子,你自己跟亭亭說,我在外面守着。」
何亭亭更覺得擔心了,她看看方碧荷,又看向在床上團成一團的李梅子。
這時那個被團動了動,接着李梅子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何亭亭將東西扔到自己的椅子上,走到李梅子的床邊問,「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說,我出去看着……」方碧荷看了李梅子一眼,就要出門去。
床上的李梅子忙叫道,「別……碧荷,你能不能幫我跟亭亭說?你用筆寫出來,就不會被人知道了,等亭亭知道了,就燒掉……求你了……嗚嗚……」
何亭亭嚇了一跳,李梅子的聲音十分沙啞,語氣帶着哭腔和絕望,和她平時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她吃驚地湊近李梅子的床鋪,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梅子你說啊!」
「亭亭……」李梅子只說了兩個字,就放聲哭了起來,哭聲異常絕望。
正在出去的方碧荷走了回來,長嘆一口氣,「亭亭,還是我跟你說吧。」
何亭亭聽了,伸手拍拍李梅子,便起身走到書桌前坐好。
方碧荷低頭飛快地寫字,何亭亭聽着那沙沙寫字的聲音,忍不住看了過去。
也許是真的出了很嚴重的大事,所以方碧荷寫字才這麼用力——她太激動,所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在忐忑中,何亭亭覺得每一秒都很漫長。
再加上李梅子低低的、壓抑的哭聲,宿舍的氣氛異常的沉悶。
仿佛過了很久,方碧荷終於停了筆,將本子遞過來給何亭亭。
「什麼?」何亭亭看了第一句,眉頭就深深地皺了起來,覺得手上的紙有千斤重:李梅子懷孕了,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是有老婆孩子的。
她吃驚地扭頭去看坐在床上哭的李梅子,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重新看方碧荷寫的內容。
其實並不是一件很複雜的事,很輕易可以說得清。
那個男人是個文字工作者,之所以說是文字工作者,是因為他暫時還不入流、稱不上作家。但是這個人會說話,背熟了很多詩詞歌賦以及優美句子,並很善於用這些華麗的辭藻去哄女孩子。
李梅子原本熱愛民主和自由,可是上半年的事發生之後,她的理想破滅了,心情鬱郁。後來她和羅子怡一起讀外國文學,讀到伍爾芙和西蘇時,重新有了理想,那就是做個作家,像伍爾芙和西蘇一樣,為女性發聲,用女性的心理寫女性的事。
從民國時的****到建國後的性|壓抑,再到改革開放後再度開放,年輕一代在迷茫接收到爆炸性的信息,無法分辨,可又忍不住躍躍欲試。在這樣的基礎上,李梅子和羅子怡專注的是女性身體寫作,就更挨近這一方面了。
為了理想,亟需生**驗的李梅子和羅子怡,就這樣輕易地被花言巧語哄騙了。羅子怡痴戀劉君酌,所以她將所有希望寄托在李梅子身上,自己堅守住了陣地,並不去嘗試。
因此最後,李梅子出事了,儘管她已經慢慢意識到那個男人靠不住,已經開始疏遠了,但是該發生的已經發生,苦果已經釀成——她有了孩子。
李梅子知道之後,先是害怕,繼而是想找人借錢打掉孩子。她在荔園裏有同鄉,可是她不敢找同鄉,便找方碧荷和何亭亭求助。
至於羅子怡,兩人大吵一場,已經鬧翻了。
看完來龍去脈,何亭亭有些頭痛地深吸一口氣,「李梅子,你怎麼這麼傻?我和荷花當時不是提醒過你了嗎?你怎麼還讓這樣的事發生?你簡直傻透了!」
雖然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追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