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玄白見何碧雲故意裝聾作啞,不想再提剛才的事,便冷笑一聲,走向何亭亭。
反正張丹丹不是他家的,由着她這樣沒教養的長大好了,以後總會得罪到得罪不起的人的,只盼他這個小姑將來不要後悔。
他走到何亭亭身邊,摸摸何亭亭的腦袋,柔聲問她,「頭痛不痛?要不回去躺着?」
「我不痛,就是剛才害怕摔倒了又撞傷腦袋……」何亭亭搖搖頭說道。自從喝了四季仙居的靈泉,她的腦袋幾乎就不痛了,這兩日林玲玲幫她換藥,也說她的傷口癒合得很快。
「別怕,這次是大哥不小心,以後不會了。大哥和二哥還有三哥,都會護着亭亭的。」何玄白溫柔地說道。
何亭亭聽得熱淚盈眶,如果剛才是害怕的眼淚,此刻就是感動的眼淚了。三個哥哥對她很好,她是知道的,上輩子他們用盡一生去印證。
另一邊何碧雲抱住懷中的張丹丹,低頭看到張丹丹肖似丈夫的面容,心中暗嘆,自己這個女兒長得實在不出挑,一點也沒遺傳到她的美貌。反倒是亭亭,雖然是個村裏的小土包子,可是人長得實在太好了。她自己當初是鄰近聞名的漂亮姑娘,可小時也不及何亭亭。
不過,她扭頭看了看何亭亭身上的藍色土布衣服,又看看自己女兒張丹丹的粉色小紗裙,心裏又平衡了。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她以後多給女兒打扮,讓女兒總不至於輸給何亭亭就是了。
只是,女兒的性子也得改改了,這樣口沒遮攔是要得罪人的。
想到這裏,何碧雲溫和地對張丹丹說道,「你呀,可不許胡說了。亭亭是你表妹,你要麼叫亭亭,要麼叫表妹,就是不許叫什麼土包子,知道嗎?」
她這話說得一點教訓的力度都沒有,在何玄白聽來,與其說是教訓,不如說是口頭上的禮貌,專門說給他聽的。
果然,張丹丹聽了,不屑地撇了撇小嘴,扭轉了頭,沖何亭亭重重地哼了一聲。
何玄青在旁邊聽了冷笑,低聲道,「老三說得還真沒錯……」就是個醜丫頭,偏偏傲得很。
「行了,說你你還不高興了。」何碧雲看着女兒氣呼呼的樣子,肉嘟嘟的小臉蛋鼓起來,不由得失笑起來。
在她眼中,女兒雖然長得遠遠不如何亭亭好看,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這就有了一重無可比擬的光環——女兒比任何人都要好。
這時老四和老么已經把蘋果洗好拿進來了,依依不捨地遞給何碧雲,不住地咽口水。
何碧雲接過洗乾淨的蘋果,便沖何玄白叫道,「老大,你去拿把刀來。我把蘋果切開了,大家分着吃。」
何玄白看了目光黏在蘋果上的老四和老么一眼,口中應了一聲,就出去拿一把磨成了小孩手掌大小的刀子進來。
何碧雲接過刀子,麻利地把蘋果切成了八塊,分給何亭亭兄妹一人一塊,老四和老么一分一塊,還剩下兩塊,給了張丹丹一塊,自己吃了一塊,一個蘋果便正好分完了。
「吃吧,我們南方種不了蘋果,家家戶戶又窮,鐵定買不起這玩意兒的,大家都沒怎麼吃過吧,也就是小姑對你們好,總帶給你們嘗鮮。」何碧雲叫大家吃,但是口中說出的話卻帶着高高在上的炫耀和鄙視。
這時林玲玲帶着何玄連進來,正好聽了這句話,心中冷笑,口中說道,「我們都是土包子,可不是沒見識麼。不過蘋果麼,倒也不是沒吃過的。」
何碧雲冷不防被林玲玲聽了個正着,頓時有些尷尬,站起身來說道,「阿玲你回來了啊,你就是勤力,平時幾乎就粘在地里的。依我說啊,這沈村里,就沒有人及得上你。」
她是有些瞧不上林玲玲的,林玲玲就是普通的漁民,一家住在近海那一帶打漁為生,日子過得苦巴巴的。嫁到他們何家,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因為這個原因,林玲玲嫁過來之後,她經常表現出不屑,並且明里暗裏逮着機會挖苦和欺負林玲玲。起初林玲玲是新媳婦,忍過她兩三次,但林玲玲到底不是任人欺負的小兔子,相反她是個彪悍的母老虎,到了第四次,林玲玲發飆了,把她壓得沒脾氣,至今心有餘悸。
所以,她即使有不滿,平時也不敢在林玲玲跟前表現出來,免得再被發飆的林玲玲弄得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