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
李鸞兒從後門出來就看到嚴承悅坐在樹蔭下等着她,看到嚴承悅臉上淡淡的叫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李鸞兒也笑了笑:「回家。」
兩個人登上馬車,李鸞兒左右瞧瞧嚴承悅,又叫了人去李家送信,只說她無事,叫顧大娘子不必擔心。
等車子走起來之後,李鸞兒才問嚴承悅:「你如何知道鳳兒不會跟我出宮?」
嚴承悅對着她笑:「你擔心二妹,豈不知她也擔心你,不忍心你為了她落得個不好的名聲,也怕你惹出事來嚴家容不得你,自然不會跟你出宮的,不過你來宮裏鬧一鬧也好,鬧出官家愧悔,你也不會憋着一口氣出不來。」
李鸞兒輕輕嘆了口氣,偎進嚴承悅懷裏:「你便不怕這般放縱我,有一日我惹出滔天大禍來麼?」
嚴承悅順順她的頭髮:「我娶你進門之前便與你說過,你嫁與我我便聽你的,你說如何便如何,你要往哪條路上走我就陪着你走,若是這條路走不通大不了咱們回頭再尋旁的路去,我是絕不會與你爭吵的。」
「難為你了。」李鸞兒一聽這話心頭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怕回去爺爺要罵你的。」
「大丈夫自然該為妻兒撐起一片天來。」嚴承悅倒是無所謂,拍了拍李鸞兒的手:「你且放心,有什麼事情我一力承擔便是了,絕不叫爺爺為難與你。」
「好。」李鸞兒笑了,和嚴承悅十指交纏,四目相對:「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鳳兒,鳳兒……」
德慶帝抱住李鳳兒一迭聲的叫着:「趕緊叫御醫,快些,快去。」
又有好幾個小太監往太醫院方向跑去,德慶帝滿臉擔憂的將李鳳兒抱起進了內室,輕輕放在龍床之上,放好李鳳兒。德慶帝細細打量,這才發現不曉得什麼時候起李鳳兒竟和他記憶中的不一樣了,記憶中的李鳳兒熱烈張揚,明媚艷麗。如今的李鳳兒還是極艷麗,只那明麗的張揚似是去了,眉宇間多了幾許輕愁。
一瞬間,德慶帝呼吸都有些困難,握住李鳳兒的手。感覺她的手指纖長卻極細瘦,好似沒了什麼肉,只剩下骨頭一般。
「鳳兒如何這般瘦?」
德慶帝沒有抬頭問了一句,卻是問一直隨從一旁的碧桃。
碧桃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的冷嘲,儘量用平和的語氣道:「官家貶斥娘子,不叫娘子出永信宮,自然便有人要落井下石的,不曉得多少嬪妃美人日日來永信宮中嘲諷娘子,一字字一句句極盡刻薄之能事。不說娘子,便是奴聽到都氣的吃不下飯,更何況如今御膳房掌事的是柳公公的人,他一來便剋扣我們永信宮的吃食,娘子每日只得些冷飯冷菜,且還都是旁人吃用剩下的,如何,如何能不瘦呢。」
碧桃這番話無疑叫德慶帝險些喘不過氣來:「柳木這般張狂?」
「何止呢。」碧桃實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宮裏面誰不曉得柳公公權勢驚人,誰敢不聽他的話,便是皇后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呢。也是我們娘子最是性子直,見不得人受罪收留了曹萍,和柳公公結下深仇,不然。娘子如何就遭了貶斥,就落到這步境地了。」
德慶帝咬了咬牙:「都有誰辱罵鳳兒了?」
碧桃低頭,勾了勾唇:「除去皇后不屑來永信宮,其餘嬪妃美人差不多都來了,個個話里藏刀。」
「朕知曉了。」德慶帝緊緊握住李鳳兒的手:「御醫怎的還不來?」
他話音剛落,便有小太監拽了太醫院一個年輕的太醫進來。
德慶帝瞧他一眼。看了半晌也想不起這是誰來,便問:「怎就他一人來了?其餘人呢?朕叫請御醫,如何叫了太醫來?」
那小太監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官家,官家,不是奴婢不盡心,實是,實是今天太醫院就這位魏太醫在,其餘的不是出宮與王爺、公主們看診,便是被後宮其餘人等請了去。」
德慶帝臉色陰沉,擺了擺手:「魏太醫是吧,你先給賢妃診治吧。」
「官家,我們娘子如今是李美人。」碧桃提醒了一聲,結果招來德慶帝一腳,她趕緊後退幾步再不敢多嘴。
那魏太醫倒也鎮定,在床前坐下,給李鳳兒診了半天脈,最後又怕不準確,再度診了一回脈才起身,他起身時德慶帝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