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慶帝眼中都是留戀愛意:「你讓朕說完吧,朕怕這回說不完就沒有以後了。」
李鳳兒看他臉上光彩漸失,看他唇色越發的慘白,心中猶如刀割一般:「你,你說吧,我聽着就是了。」
「說那麼多,其實也都是藉口,朕只是不想朕死了你還恨朕,總歸朕沒有父皇那樣堅韌的性子,沒有如父皇待母后一般許你一生一世人,朕,朕心裏……鳳兒,你就看在朕快去的份上原諒朕吧。」德慶帝拉着李鳳兒的手,口中說出來的話還是帶着那麼些無賴的意味。
李鳳兒含淚點頭:「罷,罷,我這一輩子都毀在你這小冤家身上了,自多年前我初見你時這顆心就給了你,你好也罷,賴也罷,我終歸心裏是只有你的,又說什麼原諒不原諒呢。」
聽了李鳳兒這話,德慶帝眼中帶着笑,帶着深深懷戀:「朕就知道朕的鳳兒是不會怪朕的,鳳兒,朕……你再給朕唱唱那年冬天你唱的那個曲子,朕一直想聽呢。」
李鳳兒笑着起身,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李鳳兒嗓子極好,這曲子叫她唱的婉轉風流,又帶着萬千情義,德慶帝聽着聽着,不知怎的眼中掉下淚來。
萬壽宮外,整整齊齊站着的文武官員,李鸞兒、嚴承悅等人聽着李鳳兒深情柔美的歌聲,心裏卻越發的苦澀。
「皇兒,皇兒。」
王太后扶着白姑姑的手一步步緩緩走來,她一步步走的緩慢而又沉重,看到李鸞兒的時候眼睛一亮就朝她走來:「鸞丫頭,皇兒,皇兒怎麼了?」
李鸞兒忍住悲意笑了笑:「官家和皇后娘娘正在說話。」
「啊!」王太后有種不好的預感,可還是抱有一些希望:「我,我去,去看看皇兒。」
李鸞兒看她走了沒幾步便要摔倒趕緊扶住。這一扶,發現王太后的手指冰涼,就如泡在冰中一樣,心中頓時有些擔憂。她幫白姑姑將王太后扶進裏屋,才出來沒多久就聽到王太后悲慘的哭聲:「皇兒,皇兒,哀家的明兒啊……」
李鳳兒慢慢走出萬壽宮,站在高高的丹陛之下忍痛漫聲道:「官家龍馭歸天了。」
「陛下……」
頓時。萬壽宮外文武官員跪成一片,痛哭之聲不絕。
已經被人服侍着穿好喪服的丹陽和福豆過來就聽到一片哭聲,臉色頓時就變了,一路小跑進了萬壽宮,待看到已經沒了氣息的德慶帝時,兩個孩子哭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李鳳兒着人將宮中各處掛上白幔,又叫宮娥太監全部換上素服,便帶着一干嬪妃跪下哭靈,而幾位閣臣已經開始忙起德慶帝的身後事來,李鸞兒趁着這個當口去請示王太后要怎樣處置貞嬪。
待李鸞兒再見到王太后的時候險些嚇壞了。這麼短的時間王太后竟然老了不止十歲,原來一頭漆黑長髮全變成白色的了,整個人顯的冷漠又哀痛,她呆呆坐在那裏看着德慶帝的遺體,一眼都捨不得錯開。
匆匆趕進宮的三位公主圍着王太后勸着什麼,只王太后充耳不聞。
李鸞兒暗嘆一口氣,上前小聲問道:「娘娘,貞嬪要怎麼處置?」
就這一句話,立時叫王太后回了魂,一聽貞嬪的名字直咬牙:「這個小賤人先留着。待到我兒出殯之日將她千刀萬剮,拿他的肉餵狗。」
長寧公主也恨聲道:「母后說的極是,這回定要尋個最好的劊子手,定要叫她足足割夠一千刀。」
李鸞兒應了一聲:「微臣這便叫人看好她。省的她自盡。」
懷寧公主看了李鸞兒一眼,聲音雖然柔柔的,可其中恨意卻也不少:「英武侯定然要叫人死死看着她,我記得英武侯說過,為防人自盡該將那人下巴卸下來,再將他手腳關節都卸了。叫他有力氣也使不出來,便那麼辦吧。」
「是。」李鸞兒答應着,心中道王太后母女果然對於官家是極親近重視的,想想也是,這母女四人的富貴生活可全靠官家了,如今官家一死福豆登基,雖然王太后是福豆的祖母,那三位也是福豆的姑母,可到底差上一層,哪裏能如官家在時那般得意呢。
雖覺這麼想有些不厚道,可李鸞兒也忍不住這般想着。
她出來一會兒尋了侍
第五八零章 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