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姨娘的眼睛咕嚕亂轉,臉上明顯的出現緊張的神色,可還死鴨子嘴硬:「我家二娘子分明就是乙已年九月十八子時生的,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金夫人一拍桌子,本來還帶笑的一張臉拉了下來,目光如刀般射向付姨娘:「你還真當我們李家是好糊弄的,我們若是沒查清楚又怎麼會指出來,付姨娘,你們拿了別人的庚帖來我家中到底所為何事。」
李鸞兒倒也不生氣,笑着道:「顧家的當家夫人鍾氏,也就是付姨娘你的主子可是乙已年九月去世的,她去世之後,你才懷孕產下顧二娘子,這應該不錯吧,付姨娘,你又如何是在你主子去世前生下顧二娘子的?嗯……」
這一聲嗯,李鸞兒語音上挑了許多,語氣中明顯帶着威脅。
付姨娘一看瞞不過去,只得把先前想好的詞說了出來:「夫人,大娘子,這事實在不怨我,都是我們家大娘子……」
聽着付姨娘叭啦叭啦說着顧大娘子的不是,一盆盆的污水往顧大娘子身上潑,李鸞兒笑容不改,靜靜坐着盯着付姨娘直瞅,瞅的付姨娘一時竟說不下去了。
「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李鸞兒抬手示意付姨娘繼續。
金夫人則冷哼一聲:「我不管你們家大娘子如何,那是你們的家事,她要如何鬧是她的事,你卻不該來騙我們,若我們一時不查換了庚帖,到時候說什麼可都由着你們了,說不得,好大的一盆髒水要潑到我們李家頭上。」
「哪能呢。」付姨娘乾笑兩聲:「我們大娘子也是被嬌慣壞了的,不樂意吃苦,聽說貴府富貴,這才,這才想要和二娘子換親的。」
「哦?」李鸞兒笑了一聲:「那貴府大娘子可知我哥哥是個傻子?」
付姨娘趕緊點頭:「哪能不知道呢,只大娘子是個貪財的,她可不管什麼傻子不傻子的,硬梗着脖了要搶二娘子的親事。」
「倒也難為你了。」金夫人臉拉的老長:「貴府大娘子的品性我不樂意說,我要說的便是,說親的時候可說好了是二娘子的,我們也看中了二娘子,如今換人我們卻是不依的,要不然你們把二娘子的庚帖拿來,要不然呢,我們便把這事宣揚出去,鬧的滿城皆知,看你們顧家還有何臉面出門,到得那時,你們家兩個娘子可都要毀了。」
這番話一出口着實把付姨娘給嚇到了。
她原想着李大郎是個傻子,能討到新婦就已經很不錯了,再怎麼說,顧大娘子的出身都要比顧二娘子好,原說好了是二娘子,換成大娘子可是李家沾了便宜的,李家怎麼都肯,哪知道,李家竟不依不饒了。
「這……」付姨娘額上冷汗直冒:「夫人,這實在是,我們與許家都已經說好了的,要是換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那你便等着顧家名聲掃地吧。」金夫人一甩袖子進了內室,嚇的付姨娘趕緊去追:「夫人,夫人,咱們再商量商量……」
李鸞兒攔了她,笑了笑:「付姨娘,我們家夫人脾氣可不好,你越是求告,說不得夫人越是生氣,其實這也難怪,夫人可是我哥的乾娘,素來最疼我哥的,在我哥哥的事上,她可由不得半點的虛假。」
「是,是。」付姨娘被金夫人和李鸞兒弄的這一手給唬住了,連聲稱是,又哀告:「大娘子,並不是我們故意欺瞞,實在是我家老爺最疼我們家大娘子,大娘子哭鬧不休,我也是沒法子的,你好心與夫人說說,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那你家大娘子呢?」李鸞兒又問。
付姨娘目光閃爍:「也只能對不住我家大娘子了。」
這話很明顯,就是要犧牲顧大娘子了。
付姨娘抬頭看看李鸞兒,見她沒有表示又趕緊垂頭:「我回去自然把這事告訴我家老爺,叫我家老爺嚴懲大娘子,想來,怕是我家老爺要把那惹禍的根苗送到廟裏去呢。」
李鸞兒猛然心驚,一雙眼睛掃過付姨娘,心中暗道這婦人好毒的心腸,怕是早就想好了若是換親不成便把顧大娘子往死里磋磨吧。
「貴府打算把大娘子送到哪個廟裏?」李鸞兒冷聲問了一句。
付姨娘低頭暗笑,小聲道:「鏡月庵……」
李鸞兒更加心驚,她來京城時間不長,可也知那鏡月庵並不是個好去處,也許那些大戶人家的娘子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