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祺珊要留下,段嫣卻是要走的。
如今,戰爭暫時平息,合歡派弟子只需回京走一遍流程。
他打算提前離開,四處走走,迦澤那麼年輕已有金丹修為,興許,他找到一個天大的機緣,就會像迦澤那樣,成為金丹修士。
傍晚,段嫣在雀城屋脊找到黃昏獨酌的上官香香。
夕陽寂寥,上官香香的身影有些落寞。
段嫣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原地躊躇。
「還要本道君請你不成?」
上官香香慵懶地說道。
段嫣聽言,硬着頭皮上前,「道君。」
「是你啊,臭p花門下的討人嫌。」
上官香香抬眼,瞟了段嫣一眼,繼續專注壺裏的酒。
「上官師伯,弟子有事相稟。」
段嫣拱手說道。
「你也要留下?若是這個,本座告訴你,想也別想,趁早死了這條心。」
上官香香神情微醺,說出來的話,也格外幼稚。
段嫣搖搖頭,「弟子並非打算留在雀城,而是想出去闖闖,找尋進階的機緣。」
「你剛剛進階築基中期,又想進階?」
上官香香抬頭,義正辭嚴地說道,「本座提醒你,貪多嚼不爛,進階太快,對於你這種小細胳膊小細腿的沒好處,你要不信,就去問臭p花……不對,臭p花閉關了,問掌門,掌門是你嫡親師伯,總不會坑你。」
在上官香香眼中,段嫣是雷靈根,只要循規蹈矩的修煉,不作大死,飛升只是時間的問題,雖然看姓段的小子很不順眼,不過作為師伯,他還是要提醒他,腳踏實地,別變成一介「脆皮」。
段嫣默然,其實他並不是那麼急着進階,之所以現在就要辭行,僅僅因為,他不知道如何面對曾用異樣眼神看待自己的同門。
荀道君走了。
他和林師兄等人良好的同門情誼也就此終結。
他們明明知道,荀道君的死和段嫣無關,卻沒有辦法,不去遷怒段嫣。
就像段嫣也沒有辦法不遷怒自己。
「那弟子可以獨自回宗門嗎?」段嫣悶聲問道。
上官香香抬起頭,一手拿着酒壺,一手支着下顎,饒有興致地端詳了段嫣一會兒,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你被同門排擠了,對不對?哈哈哈哈,大家都不給你玩兒了,是不是?!」
遠處的飛鳥,似被這恐怖地笑聲刺激到了,拍着翅膀,噗噗飛走。
段嫣嘴角抽搐,衣領里的瑤光和赳赳好奇地伸出腦袋,想看是哪個傻-*,笑得那麼蕩漾。
無奈地搖搖頭,「道君猜得雖不中,亦不遠矣。」
見段嫣承認了,上官香香不僅沒有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反而沉下臉:
「蠢貨!」
段嫣一愣,咋還罵人啊!
「蠢貨!」
似沒罵夠,上官香香又加了一句。
段嫣瞪眼,你說誰呢?
上官香香反瞪回去,「罵的就是你!白長一張好臉,腦子裏特麼都是屎啊,不對,屎都比你聰明!」
「不就是死個人嗎,老子和荀老頭認識幾百年了,他突然嗝p了,老子比你們都難過知道嗎?哎,老子當年還叫過荀老頭師叔呢!一轉眼,他就死了!」
「死了,死了,都死了……說不定下一個死得就是老子!」
上官香香的神色並不悲傷,可段嫣莫明覺得悲涼。
「你們才和他相處幾年啊,尋死覓活的,荀老頭要知道自己拼死拼活救下來的,就是那麼一群鳥玩意兒,搞不好就氣活了……」
說完,他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幾大口酒。
上官香香修行前,在山上做土匪。
在合歡派數百年,他外表已蛻變成清新雅致的道君,骨子裏,依然是那個一身匪氣的男人。
段嫣懷疑自己是個抖m,他一p股坐在上官香香身邊,無比認真地說道:
「師伯,要不,你再罵我兩句?被您罵過後,我覺得心情好多了!」
上官香香一頭黑線,「你有病啊!」
段嫣撲哧一聲笑出來,「對啊,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