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的飛行器停靠顏路和年輕人上空,當她帶着現形鏡查看到二人蹤跡時,發現二人低着頭專注地研究着什麼,一言不發,一聲不吭。
張侃順着段嫣目光向下看去,發現那裏除了樹就是石頭和雜草,什麼東西也沒有。
「你找什麼?」
張侃好奇地問道。
「找人。」段嫣簡潔地回答。
飛行器緩緩下落,當它停在距離地面大約一尺的距離時,段嫣跳下飛行器,向她親自設下的結界走去。
段嫣的動作並不輕柔,她的腳踩在山間乾燥的落葉上,引起沙沙一片聲音,在夜幕中,格外響亮。
可結界中的兩人,卻像一無所知那樣,低頭看着手裏的東西。
「你們在做什麼?」
段嫣說道,此時他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潺潺流水的少年音,這個聲音和段師弟的聲音比較接近,十分悅耳動聽。
可無論是顏路還是年輕人,頭也不抬一下,仿佛根本沒有人說話。
這時候,段嫣方注意到,兩個人正在低頭看的,是自己製作的符籙。
「別看了,你們是看不明白的。」段嫣淡淡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
顏路不服氣地抬頭,然後,他看到了符籙的正主。
「你,你,你來了……」
他神色有些扭捏。
當他知道面前這個面目猙獰的老頭,極有可能是傳說中年輕美麗有智慧的女折花郎時,他的表情一直是春意盎然。
不過配合他的那頭鳥窩亂發,和髒兮兮的臉,有些滑稽。
段嫣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對着自己現在的臉,露出嬌羞的神色。
莫非顏路的口味,就是老菊花。
「起來吧,我們該走了。」
她對顏路說道。
說完,低頭瞟了一眼依然全神貫注的年輕人。
顏路是懶得抬頭,而年輕人是真的不曾聽到,這種專注度,哪怕是段嫣也要為之折服。
或許,居士的弟子並沒有那麼聰明,但是,足夠的專注、勤奮,可以彌補任何先天上的平庸。
看到這樣的年輕人,段嫣的神色柔和了許多,她拍拍年輕人的肩膀,「熟起來,我們該走了。」
年輕人茫然地抬起頭,看向拍向自己肩膀的「長者」。
不期然,面前的「老人」和記憶中的男人重合。
他吶吶地說道:「師父。」
段嫣笑起來,「我可做不了你的師父。」
年輕人定眼一看,方知道自己認錯人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前輩啊。」
他望向四周,「我還不能走呢,有一個前輩將靈符給了我,我要還給他。」
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反應過來,面前的「老菊花」和給他靈符的「前輩」,是一個人。
顏路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神色,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和這樣的智障做朋友。
「快走了,沒有什麼前輩,快走了,要是那些魔修追來了,就把你丟下去。」
顏路拽着年輕人,向飛行器走去。
年輕人不斷回頭張望,「我們不用等那位前輩了麼,他要是回來的時候,看到我們不在,那該怎麼辦?」
顏路再一次熟練的翻白眼,自從認識了這個二傻子,他覺得自己蒼老了好多。
上飛行器的時候,顏路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低頭看着自己胸前的隱身符,又看着神色如常的段嫣,猛然瞪眼……
自己戴着隱身符,這傢伙是如何找到他們的,難道他在布結界的時候,就做了特殊記號?
待會上飛行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顏路迷迷糊糊地想着。
就在飛行器即將起飛時,夜幕中安逸的山林,突然盪起一絲魔氣,段嫣的胸口一撓一撓的疼,是瑤光。
與此同時,她的儲物袋開始發熱。
離光劍開始晃動。
「小友快走!」
庸和君猛然瞪大眼睛。
下半身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長者,也說道,「格老子的,竟然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