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嫣餵赳赳吃「糖豆」的時候,先前衝出茶室的簡殊終於回來了。
帶着一連串的嘶吼聲——
「啊啊啊啊啊——」
他捶胸頓足,後悔不迭。
他身形飛快地閃到段嫣面前,按住段嫣的肩膀使勁兒搖晃,「快快告訴我,尊者是什麼樣子,尊者對你說了些什麼,啊啊啊啊,你剛才都沒有告訴我,你竟然和尊者搭上話了,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我這個西洲大陸的修士想見見不到尊者,你這個東洲大陸,甚至連尊者是誰都不知道的傢伙,竟然能和尊者搭上話,啊啊啊啊。」
在段嫣的記憶中,簡殊一直是比較穩重的。
至少是相對比較穩重。
可現在……
段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認識簡殊了。
他面前這個神經病到底是誰啊。
他看着完全不淡定的簡殊,閃了好幾次,竟然都沒有閃開。
簡殊死皮賴臉的纏着段嫣,一定要讓段嫣分享一下,他見到釋相尊者的經過。
「你不知外面都傳遍了,尊者來了同福客棧,還主動問起一個金丹修士的情況,啊啊啊啊,外面所有人都想知道那個幸運兒是誰啊,老子好想說是我啊,可是不是啊,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
「老子不服氣,你根本不知道尊者是誰,為什麼可以讓尊者主動和你說話,不行,老子要回去好好修煉,老子也要當絕世美男子!」
簡殊絮絮叨叨,無比怨念地看着段嫣的臉蛋子。
顯然,在他潛意識裏以為,釋相尊者主動詢問段嫣情況,是因為段嫣長得比較好看。
「難道在你的心裏,你們那位神通廣大的尊者,就是那麼膚淺的一個人嗎?」
段嫣眨眨眼,看着非常不淡定的簡殊,開口說道。
「當然不是!」
簡殊神色一變,「尊者才不是看臉的!」
「像尊者那樣的人,絕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容貌,去衡量對一個人的看法,他是一個品德高潔的人。」
呵呵,說的好似你認識似得。
段嫣在心裏不屑地吐槽道。
只覺得簡殊就是一個西洲大陸的「麗娟」。
完全沒有腦子。
回想起那個叫釋相的佛修,和當時那種傳銷般的氛圍,段嫣心裏極為古怪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直覺告訴他,那個叫釋相的佛修,不見得有傳說中那麼德高望重。
但,這又怎麼樣呢。
別說,段嫣根本沒有什麼證據,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直覺,就算他有證據,又能拿釋相如何,對方捏死自己,大概就如捏死一隻螞蟻。
大家都相信釋相是德高望重的,那麼他就是德高望重的。
段嫣並不是一個願意與天下人為敵的人。
因為與天下為敵,站在大部分人的對立面上,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他沒有那個勇氣,也沒有那種魄力。
更沒有那種實力。
他是一個俗人,拯救世界的事情,並不適合他。
……
段嫣拿着藥材,重新製作了一爐丹藥。
如今他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靈石了,大部分靈石,都壓在了鷹哥身上。
而鷹哥的比賽結果……
他當日在比賽過程中,突然進階的對手無愁,現在也沒有清醒的跡象。
距離裁判組限定的時日,還有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無愁能不能在這段時間內醒來,大家同樣也不知道,鷹哥這個長劍組,甚至是今年交流會,最年輕的修士,能否在這場比賽中進階成功。
段嫣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即自己所有的靈石,都將打水漂。
於是,本來已經決定,不再出攤的段嫣,再次決定到之前那個攤位上賣他的藥丸子。
至少,要把損失的一千塊上品靈石賺回來吧。
從日落,到日出。
新一天的陽光,灑在段嫣身上。
重新易容過段嫣,拿着他先前賣藥的那一套行頭。
慢悠悠地走出同福客棧。
修真者並不需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