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主的度極快,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那人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身異處了。
淋漓的鮮血在光影恍惚的鏡國里顯得格外刺眼,就像是一副色彩斑斕的畫作被抹上了一道猙獰的油彩。陰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了一個人,渾身的殺氣更甚,他環顧四周,從所有人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絲恐慌。他現在就像是一頭飢餓的孤狼,闖進了牧場之中,身邊是一群驚恐的羔羊。
不過,即使是溫順的羊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也會拼死一搏,更何況是一群本就生性兇殘的修煉術士。經過短暫的慌亂後,他們很快調整了心神,每個人都迸出怒氣,鎖定了場中那個孤獨的人影。
「陰主,你找死!」步天流陰沉地說道,隨即將手一揮,示意所有人上前圍攻。
懾於陰主剛才的雷霆一擊,三大世家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將術法捏在手中,緩緩靠近。
面對這麼多人,陰主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明知道這些人如果一擁而上很容易就能將自己撕成碎片,但他依舊沒有要逃走的意思,因為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還有一百四十八個。」他喃喃道,好像是在和自己手中的刀說話。
這時候有一個人喊道:「大家不要怕,將自己手中的術法鎖定他,我們所有人的術法砸在他身上肯定能將他轟成齏粉!」
聞言大家都幡然醒悟過來,看着陰主的眼神也沒有了驚恐,手中的術法馬上就要甩出去。
可是陰主要留下來是為了殺人,而不是站在那裏等着被殺。就在所有人異動的前一剎那,他先動了。
如果說殺戮真的可以算是一門藝術的話,陰主,或者說是陰家的人絕對是這個領域的佼佼者。在生死陰陽界中,夜行刀法本就是以行雲流水著稱,若是功力深厚之人使出來更是有一種獨特的韻律,步伐招式間就像是踩在戰場的鼓點上一樣,整場戰鬥就是一場華麗的舞台劇,夜行刀法就是舞台上最完美的演技。
但此時陰主的狀態又有所不同,他使出的並不是單純的夜行刀法,而是他將夜行刀法改造之後的成果,是專屬於他的刀法。
這套刀法並不是說比原本的夜行刀法要強,只不過相比之下更適合他,尤其是更適合現在的場景。
在昏暗的鏡國中,他就像是一個在臨暮時起飛的蝙蝠,看似凌亂卻無比飄逸地在這個空間裏輾轉騰挪,每次起落間就有一條人命消失。
他的表情冷峻得像是一座冰山,持刀的手溫暖而有力,他只是一味地追尋自己能看到的每一個紅色人影,對於其餘的一切全都視而不見。他在這個時候好像也不再覺得疲倦和飢餓,只覺得熱得很想飲血止渴。
手中挽出一個刀花,飲魂就像是切豆腐一樣將一個人的級輕輕割下。隨後他的招式又在一瞬間變得狠厲起來,一刀將旁邊一個紅色人影的半邊腦袋砍了下來。他沒有死神的頭銜,卻在今夜行死神之責。
躲在遠處看着,步天流只覺得膽戰心驚,身上的汗止不住地流。他想不明白為什麼現在陰主會變得這麼可怕,這麼多人竟然都攔不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一條一條地收割着人命,放眼鏡國竟好像沒有一合之敵。
「他殺的都是當日參與過偷襲陰家的人,」諸葛飛芒的臉色蒼白,但還是保持鎮定,「他是在報仇。」
莫秋也現了這一點,她問道:「當時一共有多少人參與了這件事情?」
「我們三家每家出了五十人,一共一百五十人。」諸葛飛芒說道。
默默計算了一下,莫秋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現在已經過半了。」
聽到他們兩個說的,步天流好像在一瞬間回過魂來了一樣,急忙問道:「你們是說,他只是要殺那次偷襲陰家的人?也就是說我們沒有什麼危險對吧?」
聞言諸葛飛芒直接扭過頭去不想理他,而莫秋則是心中暗嘆一聲,默默地搖了搖頭。
做為一個秘地,鏡國的面積已經是非常大了,三大世家以及其餘一些小家族的人一共足有萬人,他們都居住在這裏還顯得很寬敞,幾乎已經是一個小小的城鎮了。也所幸陰主要找的人都散居在各處,讓他沒有在一個地方停留太多時間,也讓地上不至於變得血流成河。
又砍殺了一人後,陰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