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來之後,步天流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整個人已經完全傻住了。? ??? ?
他現在身處一片密林之中,周圍是一片死寂,寒意充斥在這片區域,似乎也凍僵了他的身體。
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自己滿身鮮血但身體上卻感覺不到痛?
他緊盯着浸染了獻血後暗紅的地面,心中十分驚恐。
這,難道是我做的?
心中意識到了這一點後,他看着周圍的殘肢斷臂,忽然一下子吐了出來。
他一邊嘔吐,一邊將自己的臉轉過去,不想再去看眼前由自己造成的血腥的一幕,但是他身處的地方周圍卻全是這樣的畫面,這讓他的心裏愈難受,只能閉上了雙眼。
吐得身體虛弱至極,幾乎站都站不穩之後,他掙扎着回到了步家。一回到家裏,他就將自己鎖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也不休息,只是一直坐在那裏,表面上無動於衷,心裏面的陰霾卻一直揮之不去。
直到今天他才了解到什麼叫做負罪感。之前他雖然跋扈,也殘忍,但是從來沒有挑戰過這種已經出了心理極限的事情。他不在乎殺人,不在乎折磨人,可是虐殺這種事情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現在甚至覺得自己很需要一個心理醫生,但是恐怕沒有哪個心理醫生敢來幫助他。而現在他身處的環境中只有他自己清醒着,其餘所有人都已經變成了行屍走肉一樣的存在,包括他的父母親人。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想念莫秋和諸葛飛芒了。雖然他一直很不喜歡這兩個人,但是之前不管生了什麼事情自己身邊都有這兩個人陪伴着。雖然諸葛飛芒總是和自己作對,但是在關鍵的事情上卻經常能幫自己做出正確的判斷和決定,另外莫秋雖然不善言語,但是確實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直到現在,他才想起了這兩個人的好。
但是現在已經沒辦法了,他們兩個已經不知道到哪裏去了,甚至已經被火滄瀾滅口了也說不定。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末日世界中的唯一倖存者,身負重傷,隨時可能會被身邊的任何危險吞噬。
就在他坐在床邊愣愣地呆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門的方向有聲響。有些茫然地抬頭一看,火滄瀾將自己已經鎖上的房門打開,徑直走了進來。
他走到離步天流不遠的地方,看着他頹廢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怎麼,還是接受不了?」
步天流呆呆地看着他,乾燥的嘴唇稍稍顫動了一下,喉嚨里出了有些沙啞的聲音:「你沒告訴我副作用會這麼嚴重。」
「不過是殺了一個人,這算是什麼嚴重。」火滄瀾的語氣里沒有什麼波動,但是步天流還是能聽出他語氣里的不屑。
他苦笑了一聲:「我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野獸,甚至是一個比野獸還要骯髒的東西。」
說到這裏他甚至還有心情思考了一下:「就像是那些惡鬼一樣。」
聞言火滄瀾點了點頭:「這個很正常,畢竟我給你的藥里本來就有惡鬼的骨灰。」
步天流慘笑了一下:「我之前還抱着希望,希望自己還是一個正常人。我相信了你,可是你卻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若是放在這之前,他是萬萬不敢和火滄瀾這麼說話的。可是現在他心裏面受到了足夠的刺激,整個人已經趨於瘋狂了,因此也顧不上對方的身份和實力,坦白地將自己現在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到他說的,火滄瀾不為所動:「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你現在已經有了你夢寐以求的實力,足夠你站在生死陰陽界的巔峰,也足夠你把陰主踩在腳下。而你現在的情況,就是為了這種收穫付出代價。」
頓了一頓,他補充道:「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你既然得到了就要付出代價。」
聞言步天流又是慘笑了一聲,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計較這些了。他問道:「我想知道我的這種副作用多長時間作一次。」
「三天。」火滄瀾沒有隱瞞,或者說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隱瞞的必要。
步天流心中一顫,一下子變得更加絕望了。三天作一次,也就是說自己三天就要殺一個人,而且還是用那種殘忍的手段虐殺。不得不說,這個消息讓他覺得很絕望。
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