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擊鼓鳴冤!」一名身穿玄色「鶴踏青雲」官服的中年男人慢慢從後堂走出來,下巴抬得老高,眼睛活像長在頭頂上,整一副狐假虎威的死樣子。
陸扶搖淡淡的瞄了他一眼,並沒有行禮,只是不等她說話,紀平安就搶道:「我家主子是當今長公主的駙馬。」
府尹原本還不滿陸扶搖的無禮,但一聽見對方的身份,立刻眉開眼笑地從案桌上跑了下來,還夾帶着些許諂媚:「喲,原來是大駙馬,不知您來這是……?」
看了看被牽制的王斌,十分不解。
「此人在前段時間趁着本駙馬不在,拿着一匹假的頂級布料來欺騙府中的姨娘,還請府尹大人好好徹查此事,再將歹人治罪。」說着,對後面招了招手,兩個強壯的家丁壓着王斌送到府尹面前。
「此人便交給大人處理。」
陸扶搖並沒有一開口就頤指氣使的要求立刻治王斌的罪,而是讓府尹先徹查這件事,有禮不高傲,還十分給面子。
果然,府尹笑得更高興了!
「冤枉啊大人!」王斌掙扎着叫喊,「小人有證據證明,還請大人明察!」
「哦?什麼證據?快呈上來!」府尹眉頭一挑,有點詫異。
王斌掙開了家丁的手,將懷裏的字據掏出,雙手遞上。「這是大駙馬的繼母,方氏簽下的字據!」
此時,門口開始圍滿了人。
陸扶搖帶着這麼多人上順天府告狀,本來就很引人注目,礙於身份,打算放下王斌就走,誰知這王斌一聲大喊,倒是讓眾多老百姓都涌過來看了!
最最可惡的是,這王斌居然說方氏是她繼母!繼你老母啊!本駙馬的親娘還健在呢!
府尹一邊看着字據,王斌一邊大聲解釋:「大人,前些日子陸夫人買下了小人的布匹,因銀子不夠,這才立下了字據。」
「嗯,這張字據應該是真的。」府尹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還一邊走去上首的案桌後坐下。這看似是一個無意之舉,但這做法無疑等於不將陸扶搖放在眼裏。
——試問,堂堂駙馬還站着,一個小小府尹又怎麼敢坐?
這讓陸扶搖慢慢處於劣勢,但陸扶搖看府尹偏於王斌,心裏有點着急,無暇理會這點小動作了。
王斌接着道:「大人,當初立下字據時,說好了逾期不還,應當十倍還之,還請大人為小人做主!」
陸扶搖氣極,礙於公堂之上又不得發作,只好忍着怒火說:「真是好笑,且不說這字據能不能作數,上面根本就沒有寫下這一條,你還妄想得到賠償一萬兩?」
嘩——
門外看熱鬧的老百姓嘰哩嘩啦的討論着,前段時間就有什麼頂級布料的流言再鬧,雖然陸扶搖拿去軟煙羅來反擊,但現在人都帶來了,恐怕是真的。
啪!
府尹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沉聲又頗有點王八之氣的喊道:「肅靜!」
陸扶搖略有不滿的皺着眉,總覺得這府尹有點不尊重自己。以往她是最沒有脾氣的,對下人也很寬容,但自從長鈺嫁進來之後,嫌棄她性格太軟,說她這副性格容易受人欺負,平時沒少給她灌溉大人物概念,阻止她寬待下人的舉動。
如今,陸扶搖被長鈺成功的「養歪了」。如果是家裏的下人,她還會多寬容點的,但是府尹的動作太明顯,她開始覺得不滿了。
「這字據上根本就沒有寫下這一條,王斌,你是不是太小人得志了?」因為那一點點不滿,陸扶搖語氣也逐漸變硬。
「駙馬爺說的是,字據上確實沒有寫下這一條。」府尹略狗腿的拍着馬屁,轉而對着王斌呵斥:「你這刁民真是大膽!連大駙馬也敢訛?!」
「大人冤枉啊!」王斌二話不說就喊冤,跪着走到府尹面前,「大人,其實上面是有寫着的,可否請大人將字據給小人看看?」
府尹狐疑着將字據給了他,只見王斌捏着字據的兩邊,輕輕一扯,紙中被扯出一句字:逾期不還,十倍賠償。
——好傢夥!這廝居然將最重要的一句被黏了起來,這絕對是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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