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四十五分。
天快亮了。
窗外的大雨仍舊沒有轉小的跡象。
白茫茫的雨聲里,韓今把筋疲力盡的七夕抱在懷裏,沒想到他們就這樣,旖旎了一夜。
七夕有點不肯,主要彼此都沒有穿衣服,她覺得很尷尬很害羞,挪了挪身子,想拿個枕頭墊在兩人之間,被韓今瞪了一眼。
他把那個枕頭拽出來扔在地板上,長臂一撈,將她重新扯進懷裏,緊緊抱着,然後整理了下兩人身上的被褥,音色極為悅耳低迷,「睡吧。」
折騰了四個多小時,她是真的很累了,靠在他懷裏,聽着他清淺的呼吸及有力的心跳,緩緩閉上了眼睛。
可是不到五分鐘,她又把眼睛給睜開了,側過頭,一雙澄澈的大眼睛瞅着他,「喂,你睡了沒有?」
韓今微微掀眸,眼底清冽之中雋着一絲寧靜。
七夕笑,往上爬了一點,眼睛對上他的視線,開始秋後算賬,「剛才還沒說完呢,這麼大的雨,你居然敢開三個小時的車上山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低笑,偏頭,用手指理了理她鬢角的亂發,「不知道,想來就來了。」
「那也要考慮到安全問題啊,而且,先前打電話還說得那麼絕情,現在又這樣,哼……」她這樣說着,眼底都是笑意。
「當時,沒有想到這麼多。」
「那你都想什麼了?」
他也不說什麼,就慢條斯理的笑。
七夕搖他的手臂,「說啊。」
「我就想着,要來這裏,把你給……辦了。」
七夕臉蛋一紅,「靠,你怎麼變得那麼不正經了,我說正經的呢。」
「我說的就是正經的。」
她愕然,「你當時來的時候,真是這樣想的?」
他點着頭,繼續棱模兩可地逗着她,「大概是吧。」
七夕不高興的皺起精緻的小鼻子,「切,這想法可真賤。」
他忍俊不禁,見七夕要從他懷裏離開,稍稍抬手,阻止了她要離開的動作,「不是這樣的,我剛才是逗你的。」
她的小臉氣鼓鼓的,明顯很不滿意他的答案。
韓今薄唇勾着笑,語氣低沉懶散,「你說的那句話,讓我傷心了。」
「哪句話?」
「最後那句話。」
「那不是祝福你幸福的話嗎?有什麼好傷心的?」
他低着眸,神色竟浮出幾分認真,「覺得以後會見不到你,所以傷心。」
她微怔,笑開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誰說的話讓人傷心,我給你講了那麼多,你就只給了我一句哦。是哦啊,這個字多敷衍啊,何止是傷心啊,簡直就是欠揍。」
「好吧,那你揍我吧,我不還手。」
「我沒在跟你說笑!」她板起臉,看起來兇巴巴的。
韓今微微嘆息,「哎,所以說女人可怕啊,記仇記得比誰都深刻。」
「對,就是這樣!」
韓今無奈,笑笑,「那在讓我想想。」
「想,立刻,馬上。」
「好像……大概……似乎……嗯……我失憶了,想不起來了。」
「……」七夕小臉憋得通紅,然後怒吼一句,「你這個大壞蛋!」
「好啦好啦,過去的事情就算了,我們都忘記那些不愉快吧,睡了睡了,天要亮了。」
她翻身坐到他身上去,俯視着他,眼珠黑白分明,「你想得美啊,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沒完。」
「沒完?你還想再來一次?」
她雙頰緋紅,卻固執的不肯下來,怕被他嘲笑膽小,道:「滾,我是說,你說哦的那件事。」
他頭疼地扶住額頭,「我們明天再說吧。」
「不行。」
「哎,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對,我就是非要到黃河不可。」
韓今無奈,只得抬頭,宛如蘸了墨一般漆黑的眼瞳望着她,說不出的深邃迷人,「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麼?」
她心臟一跳,下意識回答:「不知道。」
她非要逼他說出那句話不可。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