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這種東西，在東方也被稱為香火，而香火有毒，卻決然不是一句空話。
就和方言之前所收集的那些情緒之力一樣，信仰這種由人類的精神念頭聚合升華而來的奇異能量，在沒有經過過濾之前，必然包含有大量的思維雜質和個人精神烙印。
這些思維雜質和精神烙印嚴格來說也是一種力量，但卻不是很適合普通生物去運用。
冒然吸收含有這些雜質的信仰之力，自身的精神力受到這些雜質污染、精神力純度下降還是小事，更大的可能和幾率，是會直接被那些思維雜質給衝擊得精神錯亂。甚至更嚴重點的還會直接死亡。
如果只是收集寄托在某些物品身上的無主信仰之力還好說，無論是時空之門還是森羅世界，都有辦法能夠直接吸收這些沒有經過過濾的信仰之力。那些雜質對時空之門這樣的至寶來說不僅不是災禍，反而還會是補品。
但方言所需要的，是能夠長久提供信仰的渠道，那就只有傳播信仰，建立完善的信徒機構才能做得到了。
只是方言想要收集信仰，卻不可能就這樣直接以自己的名義和形象來進行操作。
他倒是也想直接將自己設立為一尊神氐來收集信仰，但沒有東方的神位，也沒有西方的神格，方言根本就沒有辦法來承接信仰之力。
甚至就連能夠接觸信仰之力的最低條件——半神凝練的神性和晨星巫師凝聚的質點，方言也都一樣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方言想要收集信仰，那就必須得假借名目，另立一尊現實中不存在的神靈作為信徒信仰的對象才行。
然後通過一件和方言有着深刻的因果牽扯的媒介物作為中轉，他才能順利的收集到信仰之力。
細數下來，方言手裏目前能夠符合作為媒介物條件的物品，也就只有時空之門和森羅世界了。
而時空之門自己本身就有吸納游離時空能量的本事，再加上這次方言收集信仰之力的目的，主要也是為了森羅世界能夠進一步的成長。
所以毫無疑問，被他選做媒介物的就是森羅世界了。
而作為森羅世界「天道」存在的分身森羅，天然就符合方言準備設立的神靈身份。
這次方言之所以會選擇以道士的身份行走世界，就是打算將自己的分身森羅給套上一層道家神靈的幌子，好便於他插手信仰。
當然方言為自己的分身森羅所立的這個神靈，必然是得在道家神仙譜錄中不存在的名字才行。
之所以要選擇另立爐灶，不是直接借用其他神靈的名義來搜刮信仰，卻是因為方言並不清楚，那些只在傳說中出現過的神靈，到底有哪些是真正存在，又有哪些是杜撰瞎編的。
別到時候他辛辛苦苦發展了不少的信徒，收集到不少的信仰，結果全部被人家原主給輕鬆端了盤子，那就虧大發了。
遭遇一支鏢隊這樣的小插曲並沒有耽擱方言多少時間。在不清楚方言來歷、並且方言也沒有展露出惡意的情況下，這些護鏢的漢子們也不想多生事端。
而第一次作為鏢頭、正式負責行鏢的陳五，雖然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問題，但以往在跟着前鏢頭行鏢的時候，也曾見識過前鏢頭是怎麼處理的，自然不會陌生。
發現方言的態度還算不錯，而且沒有表露出什麼明顯的惡意後，陳五臉上的神情也不禁鬆了一絲。
在道上混過的人誰不知道，像道士、和尚、尼姑之類的出家人，向來都是很容易出些厲害人物的。
而方言的樣子和裝扮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道人。曾跟鏢去過幾個大城市，見識過些市面的陳五自然能夠看得出，方言身上的道袍雖然樣色簡素，但無論是用料還是邊角都極為嚴謹，堪稱華貴。絕非是普通的遊方道人能夠穿戴得起的。
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可真心不願意去招惹方言。
「道長客氣了！」心中態度轉變之下，陳五說話的語氣自然也輕鬆了幾分。
「這段河溪又不是誰家的，可沒規定只有我們兄弟才能前來嬉耍。道長想要前來取水自然無妨，反倒是我等兄弟之前孟浪了，還望道長見諒！」
說話間，他還擺手示意身邊的漢子們撤去封堵方言的動作，以示自己等人並無冒犯之意。
方言微微一笑，也不計較這些漢子先前的緊張過度，畢竟他此刻扮演的可是道家高人，自然要有容人的肚量才行。
「沒事，沒事！諸位看起來應該是鏢伍中人吧，有份警惕也是應當的。不然也是對不起自己護鏢的職責不是？」
口上這麼說着，方言還是儘量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去看那些漢子頭顱一下的部位，免得再辣一次眼。
陳五似乎也是從方言的神態中看出些端謬了，忍不住尷尬一笑，連忙拾起放在岸邊的衣服披在身上。
光天化日之下赤裸着身體，雖然因為同為男性不會覺得多麼羞恥，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的外人，不是自家那些已經熟悉多年的兄弟，陳五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
而他身邊的漢子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也默不出聲的跟着陳五的動作做了起來。
到了此時，因為有着方言這個外人在場，眾人已經不可能再繼續像之前那樣在河溪里戲水納涼了。
這時，不遠處官道上留守的鏢隊人員似乎也發現這邊的情況了。
方言看到那邊幾人似乎是在交頭商議了下，然後便有兩個漢子手持着武器向這邊飛奔了過來，很明顯是來者不善。
接下來又是一陣口舌解釋，好在方言和陳五等人已經算是和解，倒是少費了他不少的功夫。
按照常理來說，方言現在繼續停留在這裏已經不是很適合了，應該識趣的和鏢隊眾人告辭離去才對。
但心中另有打算的方言，卻是不打算就這麼離開。
趁着陳五等人沒注意，他暗暗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一片樹林。
「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會遇到這種情節中的劇情……」
第四百章 香火有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