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侯淵的門前曹丕和劉曄客套幾句之後一行人就往正堂走去。夏侯淵的宅子佔地雖然沒有曹府大,但是絕對不小,雕樑畫棟、斗拱飛檐樣樣不缺,路過的幾個院子裏都有清淺池塘,襯托着邊上已經掉光樹葉的樹杈,可以想像,這幾個院子在春夏之間應該有綠樹成蔭、碧波蕩漾的景象,由此可見,夏侯淵這位潁川太守現在的家底非常不錯。已經不是當年那種需要餓死幼子來養活養女窘迫景象。
一個曾經挨餓得很厲害的人,有錢之後每次吃飯都會吃到自己走不動為止。一個曾經很窮的人,有錢之後一定會在自己的兜里塞很多的現金,這會他們得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夏侯淵也是如此,雖然現在已經是晚上,而且離晚膳的時間過去沒多久,但是曹丕面前的案子上還是擺上了肉羹,貊炙(烤豬肉),還有一個迷你的青瓷酒樽以及裝酒用的觴。酒樽里有葡萄酒,這味道絕對是從鍾家莊園運來的上好葡萄酒。
曹丕的下一席坐的人就是劉曄,兩人之間擺着一個依照胡床樣式製成的方形案,胡床也叫作「交床」、「交椅」、「繩床」,其實就是最古老的小馬扎板凳,高度不超過五十公分。這種板凳兩邊腳是可以摺疊的,但是人所坐的面並非木板,而是可卷折的布或着一條條密集的繩子。
胡床這種玩意不是中原所有,而是來自西域,具體是哪個國家曹丕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是誰把胡床文化帶入中原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在位期間爆發黃巾之亂的當朝天子,經歷大漢王朝衰頹期的第一個皇帝:當今天子的老爹,漢靈帝。
漢靈帝對域外的文化很熱衷,當時域外之人統稱為胡人,所以他們的產品都帶着一個胡字,他們的餅叫做胡餅,他們那邊蘿蔔叫做胡蘿蔔,胡床,也是他們的產品,只不過他們是用來坐的,在漢朝,還沒有凳子的概念,在漢人眼中,可坐可臥的玩意就是床,那胡床能坐但是不能臥,說到底還是比大漢朝的玩意差點,所以只能稱作胡床。
現在曹丕和劉曄之間這個胡床比較大,比起一般那種便於攜帶的胡床大了不少,至少比後世的麻將桌還大一點,而坐人的位置也不是步或者繩子,而是一塊木板,仔細一看,這個木板不是固定的,而只是放在上面而已,隨時可以取下來。
此物一拿出來,曹丕和劉曄都感到很是驚奇,問這個玩意到底有什麼作用,夏侯淵微笑解釋後,兩人頓時表情愕然。
原來早年間夏侯淵不放心自己的女兒一個人,所以帶着女兒轉戰四方,這期間免不了餐風露宿,那時候女兒年紀也不大,身體也沒有長高,體重也輕,眼前這個加大的胡床鋪上木板,鋪上裘皮正好可以給女兒當床榻用,行軍時把木板拆下,胡床一收就能走,便於攜帶。
後來女兒漸漸長大,曹操的地盤也固定下來,這玩意就沒用處了,接着夏侯淵把女兒安置到了許都,這東西也就放在了這裏。
愛女至此,可見一斑,曹丕的愕然是驚嘆於夏侯淵對這個養女的父愛簡直突破天際,至於劉曄的愕然,曹丕就不知道了。
現在這個夏侯淵愛女睡覺的玩意擺上了一塊棋盤,供曹丕和劉曄對弈用,因為這個東西移動方便,正好可以讓曹丕和劉曄一邊喝酒吃肉一邊下棋,這也反映了夏侯淵待客很是周道。
兩人坐定之後,曹丕請劉曄執白先行,現在曹丕精通棋藝的名聲在許都官員之間已經傳開,劉曄自然也不客氣,雖然這次他是受邀而來,對輸贏沒太放在心上,可是他到底也是出生大族,對弈棋之道頗有心得,聽到曹丕名聲不免技癢,拿了先手當然是想全力施為,看看曹丕的棋藝是不是想傳聞的異樣神乎其神。
而另一邊曹丕也沒客氣,他想把劉曄變成他的人,但是現在自己沒有什麼資源,自然拿不出籌碼讓人為自己賣命,既然如此,第一步就是讓劉曄對自己印象深刻,如何深刻?曹丕覺得,讓他在棋盤上經歷學棋一來的最慘一敗一定會讓他印象深刻。所以曹丕沒有任何讓子,一出手就是座子制中最狠毒殺招,一開始就纏着劉曄廝殺,不給他任何經營地盤的機會,在廝殺中以精妙的變化佔得上風,讓劉曄在60手之後就處處受制,不到80手劉曄已經額頭見汗,不到90手已經寸步難行,不到100手投子認輸。
在這個過程中夏侯淵一直在一旁觀看,不發一言,這讓
第三十一章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