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曹丕頭戴鏤空進賢冠,身穿長袍,外罩直裾素紗,安坐在牽招宅子正堂上首,面前的案上擺着一觴濁酒,牽招、季雍分坐兩側,都默默無言,似乎為曹丕威嚴所迫。牛金侍立在曹丕身後,也是不言不語。
曹丕看了看面前的濁酒,還是決定不喝這個和水差不多的飲料,只是淡然說道:「子經和季將軍在土垠可還住得習慣?」
牽招拱手答道:「多謝州牧關心,末將在此住得很是愜意。」
季雍則說道:「末將宅子就在牽將軍對面,住得也很愜意....只是久疏戰陣後,怕骨頭就軟了......」
他還想繼續往下說,但是卻被牽招用眼神阻止了,曹丕把一切看在眼中,也不以為意只是微笑道:「文烈將軍從俊靡傳來了軍情,從那兒繳獲了不少財貨,光是劣質的五銖錢就有百萬錢,而黃金也有兩百多斤,其他各種財貨多不勝數,雖能想到那區區一個邊城,竟然比整個右北平還要富庶。」
季雍陪笑道:「州牧明鑑,俊靡那個地方雖然孤懸關外,可是離沉沉又不遠,還有幾條小道可同關內,再往北一路都有好些聚居的烏桓部落,這些部落都是在沙漠裏的水泊,能夠給商隊休息,是以這俊靡就成了我大漢跟外族貨殖交易集散的中心了,畢竟烏桓之北還有鮮卑、鮮卑之西還有扶餘、挹婁、沃沮、高句麗等濊貊一脈的族人,他們對我大漢的絲綢、金玉首飾都極為喜愛。商賈都說:西域看涼州,北胡看俊靡。」
曹丕微笑說道:「季將軍很了解那邊形勢。」
季雍又陪笑道:「當年在袁本初麾下的時候時常會為其妻小去那兒採購良駒,這些良駒雖然不及州牧胯下神駒赤影,但是卻比虎豹騎諸位將士的坐騎強很多,一匹通常價值千金,袁尚、袁熙、袁譚的坐騎都是在那兒採購的。」
「動不動就千金買賣,難怪如此興旺。哦....說道良駒,這次在俊靡文烈將軍還繳獲了三百多匹戰馬,想必是要在那兒做買賣的,吾就想問兩位,若給兩位將軍戰馬三百匹,能否出關襲擾烏桓部族?」曹丕問道。
牽招還沒說話,季雍就興奮地接口道;「州牧明鑑,只要給末將一百五十個騎兵,一人配上兩匹馬,一馬馱糧草,一馬馱人,換乘之,就從右北平郡出關,可掃蕩關外烏桓所有末將知道的部族!保證烏桓騎兵摸不到末將的影兒!」
曹丕問道:「季將軍打算如何掃蕩呢?」
季雍答道:「只要看到一個部落,殺其壯年男子,驅逐婦孺於荒漠之上,屠宰其牲口,剖開肚腹,丟入水源之中,至少在明年秋季之前,那水是不能喝了!若有良駒戰馬,則繳獲之,如此施為,依次掃平關外烏桓部落。」季雍滿臉精悍之色,說起這話來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屠夫。
牛金和牽招臉上都有些不忍之色,曹丕卻沉吟道:「嗯........這明年秋季之前,就是斷了一年的水源啊......那或者的婦孺豈非必死無疑了?」
季雍笑道:「那也未必,待得幾個部落被滅之後烏桓的那些大人(有實力的部落酋長)們自然會糾集軍隊追擊吾等,只要末將驅趕那些婦孺在這些軍隊的畢竟之路上,他們一路會收束婦孺,是以這些人還是有活命之機的。」
「烏桓大人在關外還有幾個勢力較強的部落?」曹丕問道。
季雍答道:「汗魯王烏延是一部,新封的峭王蘇仆延是一部......」
曹丕聞言看向牽招問道:「峭王不是蹋頓嗎?」
牽招也是一臉茫然,因為在他出使烏桓的時候峭王確實是蹋頓。季雍卻笑道:「這蘇仆延本是峭王,因為不服蹋頓從父丘力居管束,被蹋頓派兵征討拿了峭王稱號,後來丘力居死,蘇仆延歸附蹋頓,和他一起擁立丘力居之子樓板,待得袁氏兄弟東遁之後,蹋頓為了使蘇仆延效死力,才把峭王之位還給他,自己則自封為三部王,即統攝汗魯王、峭王、樓班單于三部。」
曹丕點頭道:「這麼說來,樓板雖然是單于,但是做主的人卻是這什麼蹋頓。」
季雍答道:「正是。」
曹丕說道:「袁氏東遁那陣子,季將軍好像在緣山啊?怎麼對烏桓形勢如此清楚?」
季雍答道:「末將和烏桓王庭中人多有聯繫,這些年烏桓擄走了很多漢人,這
第兩百二十二章 一令雙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