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從正院退出來,便轉往大公子韓成暉的住處去,不過她沒往正房,進了院子後就拐了個彎,穿過跨院去了韓成暉的書房。
真陽公主成親時,因丈夫柯道來歷不明,所以,女皇讓柯道入贅皇室,命他改姓韓,所以大公子隨母姓韓,但女兒們則仍隨父親舊姓柯,那位嫁給白露城少城主的怡寧郡主,才會與兄長不同姓。
宮女才走到書房門口,就有一名內侍迎上來。「姐姐可回來了,大公子可等急了。」
&哼!」屋裏立時傳來聲音,讓內侍渾身一顫,宮女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小聲道,>
內侍連忙朝她拱手求情。
&公子,奴回來了。」宮女朝他仰起下頜,掀簾進屋。
&得如何?」屋中央一張大書案後,坐着一名二十許的青年,他正是真陽公主及駙馬韓道的嫡長子韓成暉。
宮女笑吟吟的走到書案前,眼睛略痴迷的看着他,「正如公子所料,駙馬的病確有蹊蹺。」
她把她乾娘及公主說的話,全說給他聽,又補充了些,從別人那裏問來的消息。
韓成暉曲指在桌上輕敲着,「哼,東齊人的手未免也太長了點!」
原本他是看他極寵的一個小妾,把江湖名人錄看得很認真,覺得有些好笑,誰知小妾卻道,最近一期的名人錄里,有個江湖世家的老祖宗患了重病,那老祖宗的病況就與駙馬相仿。
他一聽,自然大感震驚,父親突患急症,他不是沒想過中毒的可能性,但母親一開始就被那個謝瓔珞拿話哄住了,任憑他怎麼說,母親都不願信他,而寧可相信一個外人的話。
自小就備受嬌寵的他,簡直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的親娘竟然寧信外人,也不願信他。
他找來幕僚,和他們把那天侍候的人全找來,一個個問,一步步推敲,確定問題不是出在他們自己人身上,那麼就只有參加宴會的東齊人有問題了。
可是為什麼?
事實上,他對東齊九皇子找上他母親合作,也存着疑問,因為他母親雖受寵,但當年為了下嫁給父親,可是和女皇鬧翻了,這些年雖修復了關係,可聽府里老人說,和真陽公主最受寵的時候,根本是無法比。
而且女皇早就傾向立皇長子韓元江為皇太子,只是,女皇還在考較兒子,同時也在看其他兒女們的表現。
真陽公主是有野心,但她當年忤逆女皇,硬要下嫁一個連自己來歷都說不清的男人,不惜殘害自己逼女皇妥協的行為,不止傷了女皇的心,也令朝臣們對她甚為忌憚。
對於朝臣們來說,真陽公主這樣任性妄為,行事皆憑自己喜好,不順她連自己小命都可以霍出去的人,要是坐上龍廷,那麼他們可就辛苦了。
既然有比她更好的選擇,且還名正言順,他們怎會選擇支持她為帝?
故而,真陽公主有心,但希望不大,朝中支持她的人,着實不多。
所以遠在東齊的九皇子,為何選擇他母親為合作對急?
他的叔伯們可比他母親佔優勢,為何不挑他們,要選母親?
跳脫出來之後,韓成暉才發現,自東齊人找上門後,他父親、母親就入了一個局,一個專為他們設的局。
尤其在聽到父親的夢囈後,韓成暉更加肯定,謝瓔珞他們是衝着父親而來的,只是,為什麼?這一點,他沒敢跟任何人提起。
他想問父親,那天他夢囈時所說的那些事,可惜父親一直不曾清醒。
怕父親再度夢囈,被別人聽去,他不敢大意,侍候父親的人,全都是他的心腹,饒是如此,還是走漏了風聲,讓他那個同母異父兄弟聽到,想到這裏,他就恨不能把他那蠢笨如豬的妻子給扔出去。
見過吃裏扒外的,沒見過像她那樣,吃裏扒外還跟他說,對方是好人,要他不要針對他!他是他的弟弟,不會害他的!
韓成暉真是哭笑不得,那女人到底是從那裏判斷,那傢伙不會害他?不會針對他的?
&公子,您看,駙馬的病,真可能會是……」宮女不敢明言,不過韓成暉卻直接點點頭,給她肯定的答覆。
宮女囁呶了好一會兒才道,「大公子,他們既然敢對駙馬下手,那他們手裏應該有解藥吧?」